第55章 千面01
「畫皮」一事的始作俑者之一已經身死道消，還有一人如今正在牢裡等待著刑部的處決書。
人證——白氏與趙從新以及劉暖玉三人皆是。
物證——傅錦書已經透過劉寒香得知了趙康逸作案用的那把刀子藏在何處，衛雲禪的人很快便將其搜出來傳去了刑部。
審問之後，趙康逸主動認了罪，這件鬧得人心惶惶的「剝皮案」總算落下了帷幕。
但此事真相涉及太多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衛雲禪那邊發了話，很快就把趙康逸問斬了，給衛執尹上報的案件摺子也是經過了衛雲禪過目之後才遞交上去的。
趙康逸被問斬的前一夜，還在讓牢頭傳話，能否在死前再見一見傅錦書。
自然是見不著的。
打發走來傳話的牢頭，衛雲禪沒忍住，捏住傅錦書的臉蛋子，冷聲道：“招蜂引蝶。”
傅錦書拉開他的手，側頭將他上下打量：“你如今這般好看，說不定也要招蜂引蝶。”
這話既似褒獎，又似馬屁。衛雲禪被他戴了高帽子，倒還不知道該怎麼圍繞這個話題繼續展開教育了。
不知不覺，便到了暑天最熱的時候。
院子裡，樹上的蟬鳴叫得愈發響亮，此起彼伏，一刻不停。傅錦書早晨被它們吵醒，午睡被它們吵醒，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它們偃旗息鼓，又被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蟲吟蛙鳴吵得不得清靜。
而且這個天兒到了晚上也熱得不行，屋子裡頭的冰塊化得更快，往往後半夜就沒什麼涼氣冒出來了。
傅錦書這厚臉皮的小妖精，前半夜嫌熱，非要自個兒睡在涼席上，不讓衛雲禪抱了。他睡覺沒規沒矩，一張大床，他能佔一大半，這邊睡熱了，又滾去那邊。到了後半夜，屋裡溫度升高了，他睡的涼席也被他捂熱了，便往衛雲禪那邊擠。
他們倆就像一冰一火，衛雲禪身上通體涼爽，傅錦書卻熱得鼻尖都冒著汗珠。每每睡到後半夜，衛雲禪就會在睡夢中被人突然纏住。
一睜開眼，傅錦書恨不得整個人都壓到他的身上來。如今衛雲禪日日鍛煉，早就不似當初那般孱弱，完全有力氣能扔開他。可衛雲禪沒有這樣做，只是把他散開的衣襟攏一攏，替他擦拭掉鼻尖的汗珠，任由他把自己纏得死死的。
然後摸過丫鬟準備在床邊的扇子，給他扇會風，再閉上眼睛慢慢睡去，尚未完全睡著時，搖扇子的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動著。
可這樣的熱天還有小半月才能熬過去，衛雲禪盤算了一下，提議去避暑山莊待一段時間，等天氣涼爽了再回來。
只不過衛執尹和衛雲禪以及衛澤文是不打算去的，眼看著夏季過後就要開始籌備秋收，且天氣越熱就越擔心旱災降臨，衛雲禪他們不得不提前做好部署準備。
民以食為天，若是今年收成不好，受苦的就是千千萬萬個黎民百姓。
臨行前一晚，衛雲禪還不忘跟傅錦書耳提面命：“山中地形你不熟悉，不要到處亂跑。不要貪吃貪涼，山裡本來就要涼快許多，吃甜瓜冷飲要適度。還有……”
一扭頭，傅錦書已經微微張著紅潤潤的嘴巴，夢會周公去了，顯然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的。
衛雲禪受了氣，捉著他的手腕，嘬咬了一口——洩憤。
第二日早晨，雯夫人便帶著傅錦書和衛汀雨出了門，準備乘坐馬車，動身前往避暑山莊。
衛澤文對衛汀雨叮囑了幾句，衛汀雨乖乖應下，隨後上了馬車。
衛執尹跟雯夫人說了會兒話，雯夫人替衛執尹整理了一下衣裳，隨後也上了馬車。
剩下衛雲禪跟傅錦書兩個還在一邊說著什麼，衛雲禪把傅錦書擋著，眾人看不清傅錦書寫沒寫什麼字，聽不清衛雲禪說沒說什麼話。
“我剛剛說的你記住了沒？”衛雲禪又把昨夜的話交代了一遍。
傅錦書記自然是記住了，但他顯然不打算聽話照辦，敷衍道：“記著了記著了……那我先走了。”
——山裡肯定有野兔，傅錦書腦子裡已經有了好幾種烹飪野兔的方法，哪還有心思在這兒跟衛雲禪依依惜別。
衛雲禪對他了如指掌，抬手擰他耳朵，說著口不對心的氣話：“走丟了我可不會讓人來找你，吃壞了肚子疼得也不是我，著涼了要喝苦藥你也別來跟我抱怨。”
擰他耳朵的手一點勁兒也沒使，傅錦書對他雷聲大，雨點小的陣勢已經習以為常，拉開他的手，學著剛剛雯夫人和衛汀雨那樣，抱了衛雲禪一下：“知道了知道了，欽欽，再見，娘親和妹妹在等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