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畫皮20
傅錦書對衛雲禪的“疾言厲色”絲毫不在意地“哦”了一聲,他晃了晃腦袋,衛雲禪便松開了桎梏他的手。
隨後,衛雲禪轉頭看著夜癸,言歸正傳:“殺人償命,你與趙康逸都難辭其咎。”說罷,又瞪了傅錦書一眼,“你休想為他求情。”
傅錦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什麼時候說要幫他求情了?”
這好像確實沒有,只不過是衛雲禪從剛剛夜癸叫傅錦書的暱稱隨意揣測的,他二人多半曾是舊友,鬧了什麼矛盾,才成了仇人。衛雲禪就怕那一聲“小石頭”讓傅錦書心軟,就這麼便宜了夜癸這只兇妖。
他將劉家老爺等人今日也被夜癸所殺之事說給了傅錦書聽,可話音剛落,未等傅錦書做出反應,密室門口響起一道悲慟的哭聲。
——劉暖玉跌坐在地上,已經哭成了淚人,口中喃喃:“爹……娘……”
傅錦書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衛雲禪的手指,出餿主意:“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去哄哄她……”
畫本中就是這樣寫的,姑娘哭了,書生就去安慰輕哄。
在場的除了夜癸和衛雲禪,沒有其他人能聽到他的聲音,因此,傅錦書並沒有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
衛雲禪攥住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給了他一個涼薄的眼神,意思是:愛莫能助。
他衛雲禪長這麼大從未哄過什麼人,哭泣於他而言是一種無用的表現,他不知道怎麼去哄,也不屑去哄。更何況,劉暖玉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非親非故的,哄什麼哄。
就在他倆被勸慰劉暖玉這事轉移注意力的片刻,夜癸伺機而動——劉暖玉進來後忘了關上密室的門。
光憑借他自己這副受損的身軀自然逃不過傅錦書的追擊,夜癸咬緊牙關,索性將自己最後一半的身體掌控權都獻祭給了他的魔物。
半人半妖半魔,終是實現了完全的融合。
傅錦書察覺不對勁,正欲出手設下結界,可徹底獻祭自己之後的夜癸修為大增,瞬間突破八百年道行,爆發力驚人,他化作一道黑霧在瞬息之間便逃離而去。
傅錦書準備追上去,地上的趙康逸卻悠悠轉醒。
他從地上爬起來坐著,先是看到了哭泣中的劉暖玉,隨後又注意到了衛雲禪,而衛雲禪身邊那個被他牽著手的少年——正是不久前才被自己所毒死的傅錦書!
驚嚇過度,一聲驚呼過後,又兩眼一黑,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衛雲禪輕嗤:“慫貨。”
夜癸雖然跑了,但傅錦書倒也不擔心找不著他——畢竟趙康逸還在這兒呢,如今夜癸徹底成了魔物,雖然其成分有些複雜,但再使用尋蹤法訣應該是不會再出岔子的。
且將眼下的「剝皮案」處理妥帖後,再來處置夜癸也不遲。
當日晚上,衛雲禪便下令讓護衛將趙康逸抓進牢房,劉暖玉也被帶去了衛府被人看管了起來。
趙墉德和林娘子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卻也不敢阻攔護衛抓人,只一遍又一遍追在後頭詢問:“護衛小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兒他犯了什麼錯,何至於抓去牢房裡關著啊!”
領頭的護衛肅穆著臉,並不理會他們,一聲令下:“走!”
昏迷中的趙康逸就這麼被帶走了,那被他自己尿了一身的衣裳褲子都還尚未換下。
白夫人和趙從新無悲無喜,他們母子二人性情相似,只不過這一次怎麼說心頭都有幾分好奇。
尤其是看到劉暖玉也被帶走的時候,他二人對視一眼,紛紛察覺出了一些端倪。
回到房中,白夫人語氣不定:“從新,你可記得當日跟你見面時,一旁還坐著一位姑娘?”
趙從新頷首,畢竟劉寒香的臉上有如此突兀的一片黑色胎記,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她。
白夫人壓低聲音道:“那姑娘——娘曾在府中見過。”
此話一出,趙從新卻並不驚訝,只道:“兒子也見過。”
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竟異口同聲:“在趙康逸新婚當晚。”
白夫人道:“第二日來敬茶的是劉家二小姐的時候,娘還真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