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趙康逸沒有去享受洞房花燭夜,而是睡在偏房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
那天大概是白天府裡熱鬧了太久,白夫人有些不適,許久都未能入睡,索性披了件衣裳出門隨處走走。
她的屋子旁邊不遠處就有一處小花園,如今梔花開得正盛,便朝著那兒走了過去,權當嗅嗅花香,凝神靜氣。
可還未走近,就見一白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月光有些黯淡,卻仍能看清她臉頰上那塊黑黑的胎記。
而趙從新那日跟著趙墉德去陪官場同僚吃酒,腹中不爽利,也決定出來走動走動。他的院子和白夫人捱得很近,便這麼誤打誤撞也見著了劉寒香。
可第二日早上,劉暖玉姍姍來遲,前來敬茶,他們母子二人心中疑惑,卻也未曾聲張。
“所以,你在第二日天還未亮就匆匆到了趙家,隨後梳妝打扮,裝作了趙康逸的「新婦」前去給長輩敬茶。”衛雲禪問道,“那劉寒香當時死了嗎?”
劉暖玉紅著一雙眼睛,好半晌才能開口說話:“當時並沒有……”
衛雲禪冷冷直視她,語氣嚴肅冷厲:“所以,你是看著她被趙康逸剝皮殺害的。”
這句話並非問句。
劉暖玉匍匐在地上,身子顫抖不止,語無倫次:“嗚嗚嗚……是……是……我我……趙康逸有那個妖人的助力,我太害怕了……我也不想的……”
衛雲禪垂下眼瞼,不再多問,給了護衛一個眼神,護衛將劉暖玉帶了下去。衛雲禪站起身,看了一眼剛剛劉暖玉匍匐的地方。
那兒還有一些滴落的眼淚。
可衛雲禪明白,那不是懺悔的眼淚,只是害怕和恐懼罷了。
都說相由心生,可人心是多複雜的東西,區區一具皮囊如何能展現出來。
醜的,未必就是蛇蠍心腸。
美的,怎能確定不是佛口蛇心呢?
衛雲禪斂了斂情緒,回了主屋院子。
傅錦書今日興致勃勃,說要給他展示一下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
——改良後的「魂離香」。
到了院子裡,果然已經擺開了架勢,石桌上赫然放著一些衛雲禪看不明白的東西。
“你這是煉製毒酒還是在施法驅邪?”衛雲禪走過去,用手撚起一張符籙,“說來我一直有個疑問,你一妖精,用妖術實屬正常,可你竟還會這些道術,好生奇怪。”
並且看起來,爐火純青,頗有所成。
傅錦書將被他拿走的符籙奪回來,睨了他一眼:“哪裡奇怪——我的祖師便是道宗仙人,我說了,我可是唯一的親傳弟子。”
妖術他是天賦異稟。
道術他亦是天縱奇才。
衛雲禪戳了一下他的眉心痣,不鹹不淡地開口:“得意忘形。”
且看傅錦書念念叨叨,又加這個放那個,一會兒功夫,收了架勢,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他將煉制而出的毒藥展示給衛雲禪看,那玩意兒透明的,也沒什麼氣味,像一滴水珠,衛雲禪哪兒看得出什麼所以然。
卻還是象徵性地給他點面子,撫掌,語氣淡淡:“厲害。”
剛誇完,只見傅錦書就將其倒進了自己口中!
衛雲禪猛然一驚!
快速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巴,伸手就要去摳挖他的喉嚨,急聲呵斥:“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