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逸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傅錦書很快便回來了,趙康逸讓小廝去一旁等著,小廝不敢不從,老老實實走遠了一點。
於是便有了衛雲禪趕來看到的這一幕。
趙康逸的手一邊正欲搭上傅錦書的肩膀,一邊說著:”“錦書,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話很唐突……”
傅錦書瞧著他那動作便已經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卻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錦書。”
看清來人,趙康逸臉色一變,手不自覺地就垂了下去,攥成了拳頭。
“衛少主……”趙康逸朝著衛雲禪行了一禮,他彎著腰,可那雙眼睛卻和衛雲禪對視在一起——不甘和嫉妒之間,又夾雜著怯意。
衛雲禪抬手將傅錦書的肩頭攬住,往自己懷裡帶了一點。與趙康逸的表裡不一不同,衛雲禪此刻是直接把譏諷和不屑寫在了臉上。
“既然趙二公子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唐突,那便別來自討沒趣——”衛雲禪薄唇輕啟,眉眼間戾氣盡顯,“自尋死路。”
後面四個字實在是毫不遮掩,但是又和衛雲禪向來的行事作風完全吻合。在勻梁,衛雲禪是不需要考慮所謂的“人情世故”的,而趙康逸,不過一個侍郎之子,更是不會被衛雲禪放在眼裡。
趙康逸被他直白的話語震驚之後,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垂著頭,攥著的拳頭用力過度,手背的青筋都能清晰可見。
“少主所言極是……是在下喝多了,胡言亂語……請少主……少夫人莫怪。”
傅錦書根本看不明白怎麼衛雲禪一來就火氣這麼大,也沒聽懂他倆說的這兩段話與自己又有何關系。
可衛雲禪做事理應有他的道理,傅錦書便乖乖站在他身邊,又乖乖被他帶走。
走遠了,傅錦書才問道:“你跟趙康逸置什麼氣呢?他說的會有些唐突的話是什麼話,我怎麼弄不明白,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想說什麼的?”
他的問題連珠帶炮地丟擲來,衛雲禪卻一個也不想作答,只敷衍他道:“因為你是隻蠢笨的妖精。”
那趙康逸都恨不得把“愛慕”二字寫在臉上了,傅錦書這傻妖精都還看不明白。再聯想到傅錦書說的他身邊那些想跟他雙修的“朋友”,或許不乏有大膽示愛的人存在,但是都沒能把傅錦書的“情竅”開啟一星半點。
真的是一顆無心無情的頑石嗎?
衛雲禪開始為自己未來的情路感到擔憂。
或許他需要改變一下計劃了,就這麼“循序漸進”下去,真想等這顆笨石頭開竅,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而且,他的心能等,身體就不好說了——每天早晨的涼茶他都快喝吐了。
打定了主意,衛雲禪捏在傅錦書後頸的手,忍不住用了點力氣,隨後就被傅錦書“啪”地一巴掌拍了開。
“你老說我蠢笨,卻又不告訴我,你告訴我了,我不就懂了嗎?”傅錦書對他敷衍自己的說辭十分不滿,順便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小貓小狗,你別總捏我後頸的肉。”
衛雲禪瞥了一眼被他打紅的手背,捉著他的手便放在了嘴邊。
不輕不重地咬了他食指指尖一口。
“以後你打我一次,我便咬你一次。”
傅錦書的手指觸碰到了他的唇瓣,衛雲禪的唇肉並不飽滿,卻線條分明,鋒利好看。
傅錦書喜歡他的唇,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了兩下。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衛雲禪有些心如擂鼓。
心癢難耐之際,卻聽傅錦書突然“哎呀”一聲。
“一驚一乍作甚?”
傅錦書盯著自己的指尖,再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地看著衛雲禪。
“我小解後忘記淨手了。”
衛雲禪心口的火被他的不解風情撲滅得只剩一縷白煙,半晌,從喉間擠出兩字: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