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墉德暗暗掐了他好幾下:“快點說兩句話,別給我臭著臉!”
趙康逸把視線掃過底下的賓客,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衛雲禪笑鬧的傅錦書。其實從傅錦書進府,他便看見對方了,看著衛雲禪將他牽著,趙康逸心頭就酸楚不已。
“下月初六,歡迎各位大人、夫人賞臉,來……來參加我與劉家小姐的婚宴。”
底下賓客紛紛鼓掌,趙墉德接過話茬:“稍後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皮影表演,等會兒還有煙花可以觀賞。”
在趙康逸說話的時候,衛雲禪便在底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對方時不時落到傅錦書身上的眼神也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衛雲禪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畢竟無論從哪方面來比,趙康逸都沒有能讓他高看一眼的地方,也就更談不上吃味了。
不過,衛雲禪這人蔫壞兒。在趙康逸看向傅錦書這邊時,就會故意用手去捏傅錦書的後頸、臉頰、手心,做出一派親暱無比的模樣,惹得趙康逸紅了眼,之後便再也沒抬起頭來過。
這時,有丫鬟來帶路,大家都站起身往佈置的看臺那邊走去。
傅錦書拉了拉衛雲禪的手:“我想小解。”
他今晚喝了很多青梅飲,尿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衛雲禪也是頭一回來趙府,完全不知道趙府的地理方位。
好在這個時候有個小廝過來收拾桌子,衛雲禪便叫住了對方讓其帶路。小廝佝僂著身子恭恭敬敬地引路,衛雲禪剛陪著傅錦書走了幾步,卻被雯夫人叫住了。
“習欽,快來,跟你陳姨母寒暄幾句。”
雯夫人身邊,有一年齡稍長的婦人正和藹可親地沖著衛雲禪頷首微笑。這位陳姨母衛雲禪印象深刻,她的兩個兒子和夫君都曾經是衛執尹的下屬,為了勻梁,全都戰死在了沙場之上。
於情於理,衛雲禪都不應該冷落了對方。
他略一遲疑,傅錦書卻不以為然,只推了推他:“你去吧,我去去就回。”
想到他那一身厲害的法術,衛雲禪也放寬了心,只囑咐小廝道:“等會記得在門口等著,莫要隨便走動。”
小廝誠惶誠恐:“是,衛少主放心,小的絕不離開半步,定會把少夫人安安穩穩地帶回來。”
看著傅錦書跟著小廝轉去拐角後,衛雲禪這才朝著雯夫人她們那邊走去。
禮數教養上,衛雲禪向來舉止得體,主動向陳姨母問了好,便站在了雯夫人的身側,儀態端方,穩重內斂。
陳姨母連說了幾聲“好”,一臉欣慰地看著衛雲禪:“我就說咱們習欽是有福的,你看看,數月不見,俊朗得姨母都不敢認了。”
雯夫人跟她手挽著手,語氣也是感慨萬千:“多虧了我家錦書,自打那孩子進了門,習欽這身體是一天天地見好……”
她二人邊走邊聊,衛雲禪跟在她們身旁,心裡卻惦記著傅錦書。也不知道那小廝辦事利不利落,趙府的路平不平坦,莫等會磕著絆著,衛雲禪可不保證自己不會遷怒於人。
衛雲禪心頭明白,傅錦書雖然道行頗深,可是他那具肉身是個正兒八經的“人”。沒有像畫本中的妖精神仙那般只用吸取日月精華,傅錦書貪吃貪睡,會有三急,也會因為被一根魚刺紮破嘴唇而流血。
左等右等,卻不見傅錦書回來。
這趙府再大能有衛府大?衛雲禪估摸著時間,低下頭跟雯夫人耳語幾句,尋著剛剛傅錦書他們走的方向找了過去。
拐彎之後並沒有岔路,衛雲禪加快了兩分腳步,一抬頭,便看見了傅錦書的背影。
而他面前,還站著一個人。
不是趙康逸那廝又是誰。
衛雲禪眉眼一壓,在看到趙康逸準備把手搭上傅錦書肩頭時,不耐地冷哼了一聲。
隨後提高音量喊了一聲:“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