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沖喜08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找尋傅錦書的時候，霜娘從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退了出來。她本就是府中的人，護衛也沒有太在意她的離去。
“仙師好法力，那小子一死，衛雲禪肯定也活不長了。”霜娘跪在蒲團上，朝著神像恭敬地叩首。
說來奇怪，這兩日仙師不露真身，只隱身於佛像之中，霜娘心存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白瞳道長卻惴惴不安，只覺今日之事順暢過頭，便提醒霜娘道：“這幾日還是不要再生事端，等過段時間再來收衛家小子的命便是。”
霜娘巴不得衛雲禪早點歸西，自然不太情願，可她自個兒本就倚仗的白瞳道長的勢力，便只能不甘心地應下。
她一走，白瞳道長露出真身，只見他半邊身體燒灼得焦黑一片，半張臉形如鬼魅，連右邊眼皮都粘黏在了一起，實在恐怖。
這一切都要從前兩日他去衛雲禪住處想探個究竟說起。行至衛雲禪門口，他的手不過剛碰上門框，整個人就被一道法力劈得動彈不得，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幾百年的道行不過眨眼間就被吸走了一半！肉身也被毀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白瞳道長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法陣，竟不知道是衛雲禪身邊哪一位仙師所設。
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懷疑過是傅錦書所為，實在是傅錦書這小娃，橫豎看著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常人。
半點妖氣都窺不見。
本以為今日讓水鬼殺死傅錦書會遭到衛雲禪身邊那位仙師的阻攔，可沒想到竟一氣呵成。那傅錦書入了水，就會被水鬼的障眼法包圍，衛雲禪的人自然是找尋不到的。
再找到，也只能是浮上來的一具屍體了。
白瞳道長已經完成了答應霜孃的事情，他也不欲在此久留了，若是衛雲禪身邊的那位仙師追查起來，他可不是對手。
雖然這些年受霜孃的供奉，他修為精進了不少，但是有舍才有得，這座廟宇他是無論如何也留不得的。
當晚，白瞳道長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一夜，衛雲禪守在湖邊，直至天明。
雯夫人被當時傅錦書墜湖一幕驚得暈倒過去，再次醒來，聽聞還沒有傅錦書的訊息，又憂思過度病倒了。
她既擔心著傅錦書的安危，又擔心著若是傅錦書死了，那衛雲禪的身體還能不能好起來。
衛雲禪倒沒想太多，心中覺得昨日的事處處透著詭異，湖水已經幹了，可仍舊一無所獲。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衛雲禪盯著湖中那因為缺水而面臨死亡的錦鯉，面色鐵青。
那傅錦書到底去了哪兒？
區區一隻水鬼自然是傷不了他分毫的，本來傅錦書是想沉入水中後將其反殺，但有意思的是那水鬼魂飛魄散之際化出了自己的原身。
——竟是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
容貌清秀，身上還穿著衛家丫鬟們統一的服飾。
“大人饒命，奴婢只是被迫受人指使……”
傅錦書念出隱身咒，帶著她破水而出，去了處沒人的地方，聽她娓娓道來。
“奴婢本是衛家偏院的一個丫鬟，大人喚我秋梨便好。”
偏院正是霜娘他們的院子。
“奴婢一開始是服侍在四小姐身邊的，可是……”說到此處，秋梨眼眶中落下兩道血淚，泣不成聲，“可是有一日，二公子吃醉了酒……正巧走錯了地方……就對奴婢……奴婢做了那種事情……”
傅錦書未經人事，也對人族這種男歡女愛之事毫不瞭解。他聽不懂秋梨後面隱晦表達的意思，直白地用意念問道：“那種事情是哪種事情？”
秋梨慘白著一張臉，望著他天真求知的眼睛，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半晌才磕磕絆絆回答：“他……奪走了奴婢的……清白之身……”
實際上這句話傅錦書還是沒聽明白，但是他見秋梨一副不欲再提的神情，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換了個問題：“然後呢，你怎麼死的？”
“二公子酒醒之後，怕奴婢將這事告到城主大人那兒去……就威脅奴婢不準說出去。奴婢人微言輕，自然不敢聲張……可是這事被霜娘子知道了，霜娘子做事向來心狠手辣……找人綁了奴婢，丟進了湖中，因為身上綁著石塊，屍首浮不起來一直無人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