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的小廝丫鬟眾多,丟了一個根本引起不了人們的注意。更何況,丟的還是霜娘那院子的人,很容易掩人耳目,瞞天過海。
這些年,在他們偏院死的人可不在少數。
下人們命如螻蟻,被那二公子——衛杭遠欺辱過的丫鬟更是多如牛毛。
衛執尹見不得這些骯髒汙穢之事,為了不被發現,霜娘已經為自己這個兒子解決過很多次這種事情了。
有的丫鬟死時不過十四五歲,只不過秋梨怨氣深重,屍首又留在了衛府,這才能化作水鬼,得了一些道行。
傅錦書問她:“那誰讓你來害我?”
“是白瞳道長……他法力高強,奴婢不敢不從……但奴婢只見過他幾面,只知道霜娘子為他修葺了一座小廟,位置在巫臺山後。”
得到了關鍵資訊,傅錦書也不再多問,他知道更多的秋梨也回答不上來了。便只問她:“你還想轉世投胎嗎?”
秋梨卻想也沒想搖了頭:“奴婢只想報仇!可奴婢害怕白瞳道長報複……懇請大人幫幫奴婢!”
這對傅錦書來說倒是簡單,他憑空變出一張符籙,折成三角,點上一滴自己的指尖血,將其送進秋梨胸口。符籙飛入秋梨體內,一陣紅光閃過,秋梨只覺自己修為暴增,可她道行不夠,一時竟有些承受不住。
傅錦書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掌,彷彿一陣熱流傳入秋梨的四肢百骸,剛剛還險些撐破的肉身,一下恢複了正常。
秋梨紅了臉,看著傅錦書宛若陽春白雪的手指,羞愧難當——她的指縫間還有湖底的淤泥,實在與傅錦書的手相形見絀,似玷汙了神祇一般。
傅錦書收回手:“好了,你且放寬心,那什麼白瞳道長而後傷不了你的。”
秋梨後知後覺,眼前這位小公子本事通天,竟能隨意提升其他人的修為還不被天道反噬,連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深謝大人賞賜,秋梨以後便為大人所用,悉聽大人指示。”
傅錦書就這麼稀裡糊塗收了個小鬼,他擺擺手:“嗯,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他還想著去巫臺山會會那個白瞳道長,說完便飛身走了。
秋梨沒有說個具體的地址來,巫臺山位置偏僻,山還挺多,傅錦書找了半宿,總算找到了一處小廟。
可惜已經人去樓空,想必那白瞳道長前兩日觸碰他的法陣後修為大損,這才提前逃命去了。
傅錦書卻不慌不忙,撿起佛像後的一根頭發,放入自己的百寶袖袋之中。
姑且先讓著老道多活幾日,傅錦書看看初升的朝陽,打了個哈欠,才慢慢騰騰地往衛府返回而去。
一進門,護衛立刻大叫一聲:“少夫人回來了!!”
緊接著人傳人,院子裡一片呼叫聲:“少夫人回來了——”
傅錦書眨眨眼睛,睏意襲來,不懂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陣勢是在做什麼,他完全忘了,他昨天墜湖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是多麼可怕,多麼令人揪心。
最嚇人的還得是衛雲禪的表情,整個衛府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已經從府裡找去了府外。
等衛雲禪趕去房間的時候,傅錦書已經在被窩裡呼呼大睡了。
一夜未眠,衛雲禪臉色極差,可反觀傅錦書,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好不香甜。
衛雲禪確認他沒事,緊繃了一夜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眼前一黑,直直摔倒在了床邊。
傅錦書似有所感,醒了過來。
外頭的小廝也聽到了動靜,趕緊敲門而入,見衛雲禪暈倒過去,緊張地將其抬上床,旋即去叫郎中來看病。
傅錦書探了一下衛雲禪的鼻息,再為其把了一下脈,確認他只是身體虧虛,急火攻心而昏迷,便放下了心。
望著衛雲禪眼下的青黑,傅錦書才回憶起昨日對方跑到湖邊時緊張的神色。
——擔心我嗎?
傅錦書抬手覆上衛雲禪寬大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為其體內注入自己的法力,一次性將衛雲禪身上還附著的死氣之咒清除得一幹二淨。
等衛雲禪醒來,便可問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