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你怎麼就……非她不可?……
“姑娘就別問了, 離她遠點便是。”
“這是為何?”
倉梧撓撓頭,糾結了半天才說:“碧雲她……有些奇怪。”
乾州城中落雁齋裡,陸垣剛放下筆, 鄭伯嚴一把搶過筆墨未幹的單子, 速速瀏覽了一遍, 不由瞳孔放大:“你是認真的?”
陸垣神色淡然, 嫌他大驚小怪:“白紙黑字在你手裡, 還能有假?”
“陸先生好大手筆啊, 一出手就是五萬石。”鄭伯嚴把單子遞還給他:“別說魏王,連我都分不清了, 你這是為博美人一笑, 還是給魏王的投名狀了?”
“別多問,銀子都從我賬上出,又不花你一厘一分。”
“你說得倒輕巧。”鄭伯嚴瞥了他一眼:“那姑娘可不是個好糊弄的, 你不知道,她今天問起吳平兒, 給我緊張的……這事說來都怪你, 自己出血還不讓她知道。”
“說了一個謊, 就得用無數個謊去圓,她哪天要是真刨根問底非要見人, 我從哪給她找一個吳平兒出來?”
“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是要找的。”
鄭伯嚴一臉不解:“一個女人而已,既非賢妻良母,又非傾城國色, 心眼子多還不安分,你說你怎麼就……非她不可?”
終於問出了自己憋在心裡多年的話,只是陸垣果然如他所料緘默不言, 他不死心,又追問道:“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當初她在街頭救下了你?”
陸垣嘴唇微張,話就在喉間打轉,躊躇片刻,又生生嚥了回去,當年種種,難與人言。
“那算什麼救命之恩啊,咱們的人當時就在附近,這你是知道的,就算她沒有出手,你也不會有事,哪裡值得你記這麼多年?”
“有些事,不是靠值不值得來論的。”他話頭一轉:“就像你這些年,幫了我這麼多,可有問過自己一句值不值得?”
“咱們是什麼情分?”鄭伯嚴嘴上不饒人,想到他這些年的遭遇,眼眶一熱,心便軟了下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看那魏王對你頗有敵意,你費這麼大心思相幫,屆時美人可未必是你的。”
只是這話卻沒有動搖他分毫,陸垣下巴微微揚起,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你放心,他爬得越高,離她就越遠。”
陵淵回到王府時,已是翌日清晨,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趙槊。
乾州刺史久在這偏僻之地,自知升遷無望,又不敢與陵淵抗衡,早早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趙槊來之前,陵淵手中只有一支不足五千人的新軍,周昉叛逃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天衛軍一來,褚雲兮底氣足了不少,只是他二人瞧著卻一臉凝重。
“怎麼了?”她笑意僵在臉上,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收到訊息”,趙槊看了陵淵一眼,見他並未阻攔,才接著往下說:“朝廷正在招攬兵馬,意在乾州。”
她微微一愣,面上卻沒有起多大的波瀾:“看來陳王是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陵淵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此地背靠崇山峻嶺,兩側又有懸崖峭壁,想拿下,只能正面強攻。”
“乾州城堅河深,正面又窄,他來五萬,來十五萬,人數越多,越施展不開。”
“話是如此。”趙槊眉頭緊擰,昨日來了乾州他便知道狀況堪憂,此地貧瘠,百姓自己都喂不飽,哪還有餘糧做軍需,小心斟酌著說辭:“可他若是與我們耗,我們未必耗得過。”
“那就廣積糧。”褚雲兮從袖口掏出一張單子,遞給陵淵:“好在昨日不是毫無收獲,五萬石雖不能保證軍需無憂,但解燃眉之急是夠了。”
“況且有第一筆就會有第二筆,不止咱們,朝廷更是四處都是窟窿,他們若是圍城,時間一長,也撐不住。”
陵淵反反複複看著手裡的單子:“這個鄭伯嚴,是什麼人?”
褚雲兮眸光一閃:“是個外地的米商,來乾州做生意的,家資雄厚,應該信得過。”
他“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知道他心中有所疑慮,她又添了一句:“無論如何,還是早做準備為好,晚些時候我去見見他,早早敲定此事,也好放心。”
“我讓倉梧陪你去。”
“好。”
他二人商議糧草的事,趙槊不便插話,直等兩人說完了才開口:“屬下還是昨夜的意思,死守未免太過孤注一擲,最好是有援軍,以防不測。”
“我思來想去,相鄰的幾個州,紀南離乾州雖不是最近,但兵力卻是最強的,王爺不妨去試一試。”
陵淵去紀南借兵,褚雲兮也沒閑著,東支西借,短短時間竟籌措了二十萬石糧食,而那廂趙槊的訊息果真不假,朝廷發下征討令,兵分三路,逼近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