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氣了?”澈也假惺惺說,“是不是要蠻橫了?是不是?”
“你想打架嗎?”波本不耐煩了,“要麼端杯子,要麼回去。”
他不知道,昨天喝醉了的瀨尾澈也才是特例中的特例,想不通的時候他會保持安靜,想通了就開始災難了。
“降谷零,我跟你說,我絕對不會比你先倒下。知道為什麼嗎?我有必殺技,必殺技!”
澈也屁股一挪,把旁邊的抱枕玩偶全部推開,坐到波本身側。
他像在分享天大的秘密一樣,彎著眼悄悄說:“我等你揍我呢,傻逼甲方怒揍greenhand可是ooc的大忌,數不了321你就得原地倒下,就跟喝多了一樣……太完美了,我這計劃實在完美無瑕。”
波本:“……幹杯。”
澈也噸噸噸完又說:“你是不是喝多了,開始在我眼前晃圈了?酒品好差勁啊。”
波本:“……幹杯。”
這次澈也瀟灑一飲而盡後反應了好久,他喝酒有些上臉,本身膚色又白,鼻子、臉頰、耳朵、脖子……泛紅的地方即使在燈光不好的地方也很明顯。
“這是哪裡?”他有點茫然看著四周,最後看向離自己最近的男人,眨眨眼,兩隻手“啪”地拍在波本臉上,把著人臉就開始晃,“降谷零!”
波本還沒來得及制止,澈也又含含糊糊說:“你怎麼長得這麼像降谷零了秀一二三!”
酒吧有音樂聲,周圍也算嘈雜,波本沒聽清名字,隱約聽見了個什麼「哥哥」。
“說起降谷零我就來氣,法政大的手握飯團怎麼不好吃呢?你也吃過對吧,我後來經常帶你去吃對吧,你這麼挑剔的狗男人都沒說什麼。”
澈也說著說著就開始拿頭錘波本肩膀,離耳朵近,聲音也因此清楚了些。
“那小子懂個屁……我遲早得找律師……找律師代表壽司店老闆起訴!”
這句話不算特殊,但波本記得。
被酒精薰染過的神經開始恢複清醒。
“統統起訴,把那小子還有那個……那個……那個仗著匿名在論壇造謠的,對,我想起來了。呵呵,還想把我銬進警署……法政大怎麼全是這種學生,統統起訴!”
肩膀的重量不輕不重,波本卻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或許是不可思議,或者其他情緒。
在幾年前,他就是因為那出始於論壇上關於飯團的爭論,開始調查本不該接觸的東西,然後被佐久間找到。
那個時候的降谷零還很青澀,會被三言兩語給氣炸,會被佐久間描繪的電影裡才會出現的英勇職業生涯所打動。
現實和電影最大的區別在於,人的承受能力其實是有限度的。
如果人一定要規劃出一條道路來引導自己,那他就必須不斷創造道路,於是用自由換責任,並不再有推脫的權利,那條路必須走,一路走到頭。
臥底就是這麼回事,「波本」就是這麼回事。
而瀨尾澈也像是撞啊撞,把自己腦子裡的水撞勻了,終於認對了人,捂著額頭,不可思議道:“降谷零,你拿肩膀撞我額頭幹什麼?喝不過就動手?!”
“為什麼說「上輩子最喜歡」?”波本突然問。
這問題對於如今的瀨尾澈也而言頗有難度,他深沉地思考了好久,眼睛半闔著,像是睡著了。
“我不是都死了?那當然是上輩子。”他說,“別問我這個,零。”
波本環著酒杯的手一頓,目光稍移到澈也臉上。
很空的一張臉,沒有表情,像憑空起了霧。
他們關系很好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也是波本一直搞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