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去找你道別的,這一年多謝你。推薦的遊戲都很好玩哦,我有根據你寫的攻略去嘗試,那些很難的關卡一下子就被突破了。”
“誒,沒有,這不是批評。「寫下你們想寫的東西就好」,我是這樣佈置的課業嘛。所以孤爪同學交上來的「自創遊戲攻略」完全符合要求。”
“我的編輯很多次要我和你學習,就算很沉迷遊戲,還是選擇了排球部,大腦和身體都得到了鍛煉呢。”
“……”
亂步聽了會兒,沒有任何預兆的走了進去。印入眼簾的是靠坐在病床上的青年和老老實實在病床邊罰站的少年——即松本清張和他的學生。
禪院研一這位頗有遠瞻的編輯把人塞進國中任教是正確的。
正常的作息和飲食習慣讓松本清張的狀態好了不少,盡管面板依舊比尋常人要白上幾個度,稍帶紅暈的面色總歸增添了幾絲活人的味道。
察覺到有人進門,清張向亂步投來了視線。
藍綠異色雙瞳中出現了片刻的詫異,接著馬上逃開了目光。
他對布丁頭學生溫和說:“排球部的訓練應該還沒結束,我沒關系的,你先過去吧。”
學生雙手縮在校服袖口,“嗯”了一聲,垂著頭和亂步擦肩而過,離開了保健室。
下一秒,松本清張馬不停蹄躺下,拉上被子矇住頭,把自己藏了個嚴嚴實實。
“「世界是錯誤的」——”
亂步邊說邊靠近,最後到了病床邊上。
他居高臨下彎著腰,帽子下翹起的黑發幾乎戳到病床上那攤白團,橫看豎看都充滿了「咄咄逼人」的態度。
“這就是你從這些未成年小孩身上總結出來的結論?”
“我有權保持沉默!”
“出來。”
“別拽被子!……該說的我都在電話裡說了!”
“清張,出來。”
“江戶川亂步,你現在的攻擊行為已經被保健室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要是加重了我的腦震蕩,你負全責!”
“松本清張。”
“我就不出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松本清張的話聲如潛泳泳池一般含糊不清,那股倔勁兒倒是能完美穿過被子。
這家夥在學生面前的穩重蕩然無存,江戶川亂步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無賴,此時正因為理屈而妄圖逃避現實。
這次亂步不再口頭勸阻了,咬緊牙關把被子拽開——
黑色長發被拱得亂七八糟,松本清張驚恐地瞪著眼,異色雙瞳中充滿了委屈和控訴……他怎麼好意思的!
亂步直接撥開清張臉上繞來繞去的頭發,惡狠狠地捏住他的臉頰:“來,一件事一件事說。你遞交了辭呈?”
“……是。”
“你又要和之前「取材」一樣,直接玩失蹤了?哦,這次應該比之前要玩得更大,畢竟提出了「世界」的概念呢。”
“話題跳躍度是不是太大了點?至少也要有個中間環節作為緩沖吧……?”
“哈,中間環節,”亂步手下的力道越來越大,如冷酷大魔王般陳述,“不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對於作者而言太無聊了,所以想要冒著危險去找些刺激的事情來做?還用「錯誤」的說法來包裝美化。難道你覺得我是禪院研一那樣無底線支援你的蠢貨嗎?”
“……罵我可以,不許侮辱研一君!”
口頭弱弱抗議了句,松本清張很慫地靜坐著,也清楚自己的表現沒什麼說服力,可他無法拿出自己嚴肅梳理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