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
“來,幹杯!”
手中的白酒杯齊舉,杯中酒水晃蕩,“王哥,敬你一杯,來年繼續合作。”
包廂裡煙霧繚繞煙酒齊天,敬酒人嘴都說不明白了,桌席上擺著名貴的白酒和稍顯廉價的煙,主桌上王盛一手拿著矮腳杯裝著陳釀藥酒,圓滑油膩,膀大腰圓,手中還夾著正在散發辛辣味道的昂貴雪茄,漫不經心的碰杯。
“幹。”
面前的人端茶倒水討好王盛,他知道合作夥伴想要吃更大的魚,但自己只想給點魚苗,可惜他太貪婪了。
頭頂的水晶燈照在臉上絲毫沒有醉感,楊德睿手中端著酒杯戰戰兢兢的只為討要這專案不知道喝了多少。洋酒、白酒、藥酒輪流的灌,臉上稍微顯露不舒服的表情,那喝一口來蓋過難受的臉。
這一杯下肚不知道會不會吐出來,楊德睿緊盯手中白酒,剛才的藥酒勁很大喝一口就不對勁了。
“喝呀!”旁邊的合夥人起鬨。
“不喝不給面子啊,喝啊。”
喝吧,喝吧,喝吧。
酒精的彌漫下楊德睿很快就要拿不住杯子了,臉上還要勉強掛著笑,在一個三十而立的年紀為了一個專案就被灌倒不省人事,“好!我喝!”一杯下肚,胃裡很快就有了反應,酒精開始灼燒他的食道,胃酸混合著酒精頂在喉頭上。
快吐了。
強顏歡笑,還要自己自卑的說著“不好意思,露怯了,我…”
“別喝了”一旁人制止了,“王哥,小楊的誠意你也看見了,你我都是過來人,年輕人還有上升的空間”,字字句句的勸著、求著。
得饒人處且饒人王盛有一外號就是叫‘大爺’尤其是在酒桌上最猖狂。
“就這麼點?最後一杯,喝完合同就簽”手指重重的敲了兩下合同。
喉頭一滾,楊德睿看著手裡的酒杯再一次被罪念給沖破,餘下的酒水被慢慢的給倒滿。
為了那一點墨水自己仰頭一倒,酒杯往桌上鄭重一敲,腦內如泥沼混亂,神經開始吶喊,臉上鼓著兩個大包嘴裡的酒始終咽不下去。
王盛看著兩鼓起來的□□臉,拿起筆,“你嚥下去一口我就動一筆,我要看大口的。”
眼神互動之間的壓迫感陣陣撩撥著,心跳加速跳動,腹部皮下的髒器想要沖破面板組織在小幅度的跳動著。
不得已楊德睿在眾目睽睽之下頂著湧上的殘渣一口又一口將酒精吞了下去,食道被刺激的火燒難耐,跟伴著氣泡帶來的刺痛在最後一口嚥下,筆也在落下最後一點。
撐不住了,實在是撐不住了,手中的杯子被兩指捏住,他的良知在被酒精燃燒,他的慾望被一口酒給沖爛,人們在他身上剝奪,體無完膚。
迷糊幻影之中王盛簽下最後一筆起身走人,混沌之間周圍歡呼起來,慶祝著這份合同的生效,楊德睿在用最後一點自尊給自己療傷。
昨晚,淩晨十二點,酒駕關卡,貫通東西的過河大橋上,一輛suv直沖交警酒駕關卡,車速直接破了100,關卡的人攔都攔不住,最後撞上了護欄才停下險些掉下河裡,現在還在醫院裡等待交警隊處罰。
汪禹明:“喻裘書,跟王盛合作時間有些年頭了,昨晚車禍送進了急診,還有同行人員叫楊德睿,交警部門檢查的時候發現他有過前科。”
這次會議是刑偵與經偵的聯合,一查二抓放長線釣大魚,所以等魚咬鈎的時間比較長,任務安排是雙方協商下敲定的,屈向陽以為這次刑偵出面是支隊隊長,但出面的是昨天邀請自己去見面的人。
浦星瑞:“楊德睿在2010因為猥褻同公司的一名女員工入獄,判八緩三,出來直接被喻裘書名下的分公司給錄用,昨晚剛好在和王盛談生意,此處做為突破口是有可能的。”
事發的當晚,喻裘書就在河西華誼府酒店談生意,對方誠意很好,雙方都是主人出面也少不了好朋友的搭橋。
汪禹明:“面對的危險就是怕對方醒來,最好是找到間接證據壓制住,這裡分給屈向陽和季陽,還有找到當年被侵犯的當事人落實具體情況整理彙報,這裡交給賀禮和湯傑,以及回警局後要觀察兩人的狀態,最好碰一面,季陽你看看雙方神情。”
會議結束,屈向陽與季陽走在回專案組的路上準備商討行動方案。
屈向陽昨天在四樓呆了半小時多,季陽按耐不住問道。
“你昨天去哪了?”
“我去四樓了,沒人跟你們說嗎?”
“四樓是刑偵支隊,你去哪幹嘛了?”
能說是被對方大佬叫過去的嗎?“我又沒去幹嘛,萬一是觀摩觀摩這市局大名鼎鼎的刑偵支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