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求我將你碎刀。”
“我可以隨時收回承諾,也隨時能夠替換近侍的人選。”
“想試試嗎?”
“……”
金發付喪神原本顫抖的身體漸漸停下,刀尖從下頜處輕輕收回,模糊的視線裡,他看著審神者重新站直身體靜靜看著他。
“山姥切國廣,”他聽著自己的名字被審神者繞在嘴裡緩緩念出聲,“要麼聽話,要麼滾。”
金發付喪神的心髒猛縮。
原本沉沉壓在身上的靈力被緩緩撤去,審神者也同時轉身朝寢殿造走去,山姥切國廣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將人抓住,但身體早就已經僵硬地無法動彈,他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在之前靈力的重壓之下,喉嚨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寢殿造的大門在眼前無聲關上,山姥切國廣並不清楚此刻堵在心裡的情緒是什麼,直到周圍完全一輕,他才能重重地喘.息出聲。
審神者離開了。
他這次也並不打算再去試探對方的耐心,審神者想要表達的意思非常明確。
不聽話的狗會被趕走。
山姥切國廣抵著刀,緩緩站起身,目光定定地看著審神者剛剛所站立的位置。
他的腦海中,滿是對方俯身注視著他的那一幕,也是第一次主動喊出他的名字。
——山姥切國廣。
似乎連周圍的空氣中都曖昧地縈繞著獨屬審神者的氣息。
透過短刀傳過來的溫度……
完完全全被對方認真注視著。
……
是他不夠強。
只有更強,他才能在審神者將他拒之門外時,強行打斷對方的動作,並將審神者完全囚禁在只有他一人存在的世界。
只有足夠強,審神者才能只看到他、只想著他…直到眼裡只剩下他。
山姥切國廣並不打算回到屬於刀劍的住所,在身體完全恢複自身控制後,他緩緩起身走到距離寢殿造不遠的樹下,隨意靠樹坐下,身上的白色披風依舊像往常一般將全身籠罩在其中,他微微抬眸,靜靜注視著不遠處的寢殿造。
實際上,他能夠分清楚自己曾經待過的本丸“主人”與現在這位審神者之間的區別。
無 論是實力、模樣、性格,雙方之間的差別猶如天塹。
曾經的那位“主人”是位剛成年的女性,跟如今這位審神者屬於完全不同的型別,個子嬌小,長相精緻,看上去一副陽光燦爛的天真模樣,臉上似乎每時每刻都帶著笑容,那頭長長的紅發如火一般,單從外表去看,完全就是一隻被嬌養慣大的洋娃娃。
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種]。
他從來都不清楚對方眼裡純粹的“惡”是如何與最純粹的“愉悅”相結合,在他被鍛造出來的第一天,他像所有刀劍一樣跪下認主,當他看向好奇蹲在他身側向他伸出手的審神者時,他誤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能夠完全接納他存在的地方。
但他錯了。
甚至連二十四小時的偽裝還未過,身上的白色披風便被搶走,似乎只是為了好玩一般,披風被踐踏,他自己也被弄髒了。
是喜歡看別人因為她而痛苦的模樣嗎?
還是說…他真的就像對方口中說的那樣骯髒不堪……
當時的他不理解,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迷茫與掙紮,但也已經盡力吞下審神者所給予的一切,無視自身軀體與心靈上的雙重痛苦,完成對方所有無論是否帶有折辱性的命令,很快心裡也只剩下唯一的想法。
即便他就是那樣不堪,也依舊能夠獲得審神者的注視。
這便是證明他存在的價值。
……
直到審神者找到了新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