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讓他選擇,也僅僅只是盲選而已。
零號隨意在螢幕上點了點,與此同時,大圓盤內的六振刀劍身上同時浮現掉落了一張類似“證件”模樣的物品。
“這些是連結本丸與那個世界的憑證與錨點,只有透過錨點才能順利回到本丸…您怎麼了?”
山姥切國廣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停留在審神者的身上,即便審神者的目光只是稍稍多停留了一秒,也能被他輕易捕捉。
零號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沒理會對方的問題,反手摁下螢幕內的“出陣”按鈕。
“那麼,祝諸君武運昌隆,平安歸來。”
金發付喪神也不在意自己並未收到回應,上前一步擋在審神者的前方,對著大圓盤內的刀劍們看似誠心祝福,但眼裡“希望死在半路永遠別回來”的含義卻更加明顯。
心口不一的話語,頓時收獲幾個冷笑。
白光大作,六振刀劍瞬間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零號不覺得自己有寢當番的任何需求。
無論是寬衣、陪伴入睡,還是什麼額外的付費內容。
零號面無表情地堵在寢殿造門口,把某個金發付喪神死死攔在門外。
即便面前的刀劍男士嘴上說著“乖乖聽從命令”,但下午的事情過後他便非常清楚,對方的“服從”完全具有主觀選擇性。
雖然口中喊他為“主公大人”,話裡話外似乎都非常在意他的想法與態度,想讓他一直注視著自己,但實際上,這振付喪神的眼裡自始至終都沒有[他]的存在。
山姥切國廣眼裡看到的,只是[審神者]的身份。
希望被[審神者]使用,希望得到[審神者]注視,希望被[審神者]認可,希望掏空[審神者]的一切去填充自身永遠空洞的內心。
但這屬於對方曾經的主人應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而不是他。
不過說實話,面前這振刀劍都暗墮了,再加上還沒被碎刀,說不定他曾經的主人就像對方口中之前說的那樣,早就已經被“吃掉”。
零號對於刀劍前主人的遭遇同樣沒有任何興趣,僅僅是透過面前這振刀劍口中說的話,他也能隱約猜到對方曾經是遭遇了多麼究極的主僕pua,將自身貶得一文不值的言語打壓,甚至內心深處完全接受了這樣最“糟糕”的自己,或許對方曾經的主人是想要透過精神控制來徹底掌控刀劍,亦或是僅僅只是為了什麼無聊而惡心的趣味,但終究還是遭到了反噬。
做得過頭,就會陷入徹底瘋狂,更何況對方還屬於“非人”範疇的刀劍男士,人類與作為[器]的刀劍本就屬於截然不同的兩種物種,僅僅是擬人形態讓刀劍與人類之間産生了能夠溝通的可能,但任何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都會讓一切變得複雜,原本的制衡關系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刀能噬主。
刀劍本就以掠奪與殺戮為根基,而刀劍男士的存在,讓這一點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無法預測。
若是看不清這點,遲早會自作自受,就像對方曾經的“主人”。
但如今問題在於,即便對方的“服從”在某種程度上對目前的情況而言確實已經足夠,但這並不意味他會允許對方在違逆他命令的情況下,反過來繼續索取。
比如說睡覺的時候還試圖繼續來服侍他。
“這是作為近侍的職責,主公大人。”
金發付喪神微微垂下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色,白色披風下散落出來的金發顯得有些黯淡,頸邊的血痕若隱若現。
“像我這樣的廢物,自然不敢覬覦您枕邊的位置。”
“僅僅只是近侍間而已。”
“您不是說,允許我一直看著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