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管事有些急了,“二少爺你覺得哪裡不好了?小的是真心實意的為老爺分憂,為國公府出主意啊。”
常斐抬頭看了看父親,低頭不知道怎麼開口。反正他覺得這麼做不好,為了些黃白之物就這樣坑人,手段未免有些太不入流了。
當初他不想讓沈從儀進國公府,完全是因為沈從儀娶了男妻。
一旦沈從儀娶男妻的事情爆出去,先不說國公府臉面如何,父母長輩們得多傷心。
於是,在常斐聽說這件事之後,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這件事得瞞著千萬不能傳出去,結果不知怎的,還是傳的滿城風雨。
常斐咬牙道:“不過是些黃白之物,為了這點東西,不至於坑家敗業的去弄人家。”
管事一臉笑意的搖頭,“我的二少爺,您是長在金窩銀窩裡的,自然不知道錢財的好處。那小小一塊玻璃,如今已經賣到三吊錢,京都大戶人家何其多,再算上每家的屋舍房廊就更多了。要是這些屋子全裝上玻璃,您仔細算算,這哪裡能是小錢?”
常翌突然提高音量,“來人啊。”
常斐一臉驚恐,覺得自己又要被打了,剛想求饒,就聽到自家那親爹指著剛剛出主意的管事。
“把他給人打出去,丟到莊子上,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他。”
管事在怔愣中被人抓住胳膊,“老爺,您這是……”
在常斐驚訝的眼神中,常大人對著管事冷哼一聲。
“教唆我去對付親兒子,還讓我用親兒子去對付養大我親兒子的恩人,順便還去得罪太子,你是嫌我活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別人家放我家的細作。”
“絕無此意啊,老爺!小的絕無此意。”管事連忙辯解。
常大人冷笑一聲,“子翽再怎麼說也是我親生的,我雖然不喜他與蘇壹的關系太近,但蘇壹好歹把子翽養大成人,我即便不喜,也得敬他。如今你竟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到底誰給你的膽子!”
管事這才知道,剛剛自己出的主意,全戳老爺雷點上了。
“冤枉啊老爺,小的對您忠心耿耿……”
常大人完全不想聽,“把他的嘴堵上,先打他二十板子,再丟到莊子上。”
“是。”
常斐被父親這一連串的操作弄懵了。
看著二兒子這副傻樣,常翌再次深深嘆一口氣,二兒子都十九了,看來是真沒救了,不過好在品行上沒有什麼大錯。
正所謂,缺什麼就想要什麼。
常翌自小就是國公府的下一任繼承人,錢財美人他樣樣不缺,物質上的富足導致他開始追求情感上的充實。
祖父常年在外駐軍,父親嚴厲,母親偏心,弟弟又是個不省心的。
所以常翌很渴望父母慈愛、兄友弟恭的生活。
他雖然不喜歡蘇壹,但是蘇壹這些年對沈從儀做了那麼多。
而沈從儀在功成名就之後依然堅定的選擇蘇壹,二人感情真摯,他心裡其實是羨慕的。
兒子在外有那樣一位「兄長」護著,他很欣慰。
只不過他還是沒法接受長子不娶妻非得守著個男人過一輩子。
“起來吧。”常翌很心累,無論是對叛逆的長子,還是愚蠢的次子,都讓他倍感疲憊。
看見常斐鬼鬼祟祟的站起來,整個人聳肩低眉,常大人更是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回去吧。”
常斐如蒙大赦,“是。”
說完,常斐轉身走出房門,出了屋門他立馬改走為跑,奔跑的聲音很大,咚咚咚的,震的常翌頭疼。
……
蘇壹此時依舊奮戰在玻璃坊,如今生産玻璃已經有了固定流程,不用蘇壹過度關注。
他如今在京郊的玻璃分坊研究鏡片。如今市面上有眼鏡,不過這製作眼鏡的材質大多是水晶和玻璃。
玻璃多半是從西洋傳教士手裡買,純色水晶又稀少。因此靉靆的極其昂貴,不是一般人能負擔起的。
自從沈從儀讀書,蘇壹就格外關注他的視力,自然也就發現這裡有不少人飽受視力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