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阿姨,你真覺得南荷能忘了勾南春嗎?”
“很難。”江懷寧垂著視線,墨黑的長發順著肩頭垂落,幾縷發絲勾住了魚若隱的鼻尖:“雖然她是保家靈,但對於她來說,只有勾南春才是她唯一的主人。”
魚若隱順著她發絲的香味,腦袋往上伸了伸。
鼻尖輕嗅,腦袋微伸,活像只小狗。
江懷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把她的腦袋摁回了腹部,一邊盯著她笑,一邊認真回答著她的問題:“甚至……不只是主人。”
魚若隱趴在江懷寧懷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她覺得江懷寧在某個時刻又有了變化,她以前也對她很溫柔,不過偶爾也能看出來那是故意演繹出的溫柔,不像現在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母性光輝,柔軟的,溫暖的。
魚若隱覺得自己會溺死在這樣的眼神裡,同時升起了濃烈的嫉妒。
她會不受控制地去想,江懷寧究竟是不是在看她。
魚若隱收回了目光,腦袋在她懷裡蹭動,呼吸低悶了幾分:“忘記很難吧?”
她在問南荷,也是在江懷寧。
江懷寧嗯了聲:“很難,尤其是忘記重要的人。”
她在剖析南荷,還是在說她自己。
魚若隱無法去確認,也不敢。
她摟著江懷寧腰的手縮了縮,忽然發問:“寧阿姨,你要不要接受我的供奉?”
“嗯?”
魚若隱鼓足勇氣把視線抬起來一點,努力遞給了她一個笑臉:“上了我的供桌,您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江懷寧沒有品味出她話裡有話,她含笑湊近魚若隱:“可我本來就是你一個人的。”
她臉上的笑比魚若隱更明媚,說出的情話比魚若隱更動聽。
魚若隱跌進去得很快,隱隱約約的擔憂也壓不住這瞬間的欣喜,她情緒激動地喊江懷寧:“漂亮老婆!”
“我在。”
不是錯覺。
江懷寧確實是變得更加柔軟和耐心了,她會怕魚若隱聽不清,重複好幾次:“阿隱,我在。”
沒有人可以拒絕溫柔的,起碼魚若隱不行。
她會輕易淪陷,跌進愛意的浪潮。
魚若隱忍不住在江懷寧懷裡翻滾,把那聲漂亮老婆重複一遍又一遍,在這種時候她終於記起自己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似乎可以擁有一定幼稚的權利。
她滾動的行為還是被江懷寧制止了,江懷寧將被她滾落的被子提了起來,把她像是裹粽子一樣裹了進去。
動彈不得的魚若隱眼神幽怨極了,江懷寧壓著她的被角,真誠地說:“會著涼的。”
才怪。
魚若隱現在生死不算的身體,要想徹底死去都不容易,更別說是生病了。
她分明是嫌她亂動,魚若隱被江懷寧拙劣的藉口刺激到了,哪怕腦袋還被江懷寧扶在懷裡,眼神也越來越幽怨:“您真是太過分了。”
江懷寧擁著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她好像在享受這樣寧靜的擁抱,攏著魚若隱的手臂越收越緊:“阿隱。”
江懷寧有太多話都是無法說出口的了,好在對情緒敏感的魚若隱能夠感知她簡短字眼裡起伏的情緒,濃濃的眷戀。
江懷寧在依賴她,當然……或許不是她。
“寧阿姨,你好像有些變化。”
“不好嗎?阿隱不是說我成什麼樣,你都喜歡的。”
魚若隱瞬間想起來了她在殷市歪打正著的那句情話,江懷寧的變化會是因為她那句話嗎?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