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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淮舒說著馬上,還真是馬上。
牌子一寸寸碎開,魚若隱只覺得眼前一花,視線再恢複的時候,她們已經不在鬼市了。
她們新落腳的地方是處洞xue,黑漆漆的環境裡,伸手不見五指。
莊慈悅翻出來一個火摺子,輕輕吹了兩口,在昏暗的環境裡亮起一點火星。
火星不足以照亮前路,在魚若隱懊悔工具沒有帶全的時候,莊淮舒突然從口袋裡翻出來個手電筒,手電筒亮起來的時候,莊慈悅那點火星很快就白光吞滅了,她有些無語:“姑婆,我們是畫陰師。”
莊淮舒把手電筒輕輕丟給了魚若隱:“誰規定畫陰師不能用手電筒了。”
魚若隱捧著手電筒往上照去,洞頂是緊密倒掛的鐘乳石。
石頭表層沾滿了黑灰,看起來像是漆黑發臭的動物獠牙,魚若隱緊緊握著手電,努力壓著心中膽怯。
洞口忽然吹進來一股風,那些黑灰在瞬間四散開,竟是幻化成了一隻只黑烏鴉飛散開。
黑烏鴉壓著頭頂飛過,用力啄上了她們的皮肉。
別看它們小小一隻,尖嘴格外鋒利,啄一下就是一片紅印。
魚若隱還有江懷寧的靈氣庇護,莊慈悅就更慘了。
她身上被啄出來了細小的口子,血珠子都滲出來了。
怪異的是那些黑烏鴉根本不敢靠近莊淮舒和南荷,南荷抓住魚若隱的手腕,瞬間一道金光壁將她圍了起來,黑烏鴉再無靠近她的可能,莊淮舒靠在輪椅上,看著額頭被啄出一排細小傷口的莊慈悅,沒有出手相幫的想法:“你學的本事呢。”
“啊,對對對,我的筆!”莊慈悅慌忙掏出畫陰筆,以極快的速度在半張臉很快勾勒出個青面獠牙的惡獸。
她的身體忽然腫脹了起來,臉上出現了細小的黑色絨毛,雙手也長出來了紅色尖爪,她猛吸一口氣肚皮快速鼓了起來,等著肚皮漲到圓滾,突然朝著那些亂飛的烏鴉吹去。
莊慈悅口中竟是吐出來一縷縷幽藍色的火焰。
縷縷幽火很快就燒幹淨了圍住她的黑烏鴉,只是黑烏鴉不減反增。
她們似乎能借陰火快速繁衍。
莊慈悅越燒,黑烏鴉的數量越多。
魚若隱忙掙開了南荷的手,從挎包裡取出一張借陰符,貼在了自己胸口。
她學著書裡唸咒,胸口的借陰符瞬間亮了起來。
符紙變成了個黑香囊,香囊敞開的布口袋對著那些黑烏鴉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它們紛紛湧向香囊,香囊吸收了黑烏鴉以後,口袋裡冒出一根黑線,黑線順著魚若隱的額心鑽進她的身體。
魚若隱只覺得因背棺材産生的疲累一掃而空,她能明顯感受到體力在增強。
右邊手臂肌膚也慢慢變得蒼白,指甲慢慢延長變紅。
魚若隱清楚地感受到身體正在鬼化,那些被吸走陰氣的黑烏鴉數量沒有再變多,魚若隱就知道這個辦法有用。
香囊顏色在一點點變淡,魚若隱忙要把借陰符續上。
剛剛拿出符紙,莊淮舒幽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是陰鴉,你吸收了它們鬼氣會倒黴的。”
魚若隱捏住借陰符的手一僵:“婆婆,您下次可以早點說的。”
“我會的。”莊淮舒疲累地靠著輪椅,靜靜打量著魚若隱:“如果我記得的話。”
“……”
魚若隱覺得莊淮舒剛剛是故意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