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淮舒見她不以為恥,反而有些驕傲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少說你是我徒弟。”
莊慈悅嘿嘿笑了兩聲:“我本來就不是您徒弟嘛,我是姑婆的寶貝孫女。”
她們祖孫關系看起來極好,這讓魚若隱想起來了她的祖母。
三年前她身邊也有個這樣疼愛她的長輩,她也曾是被祖母疼愛的乖孫女。
魚若隱有些想她祖母了,也有些愧疚。
自從認識江懷寧,她對祖母的思念就變淡了,就連守著江懷寧這樣厲害的人也沒有提過一次要找祖母。
她不僅壞,還不夠孝順。
魚若隱摩挲著棺木,亂糟糟的情緒才得到緩解。
等著江懷寧醒來,她一定……
魚若隱驚恐地發現,這種時候她還在猶豫,找祖母的心和不願再麻煩江懷寧的心碰撞,居然是後者佔了上風。
江懷寧可以重 要過所有人,唯獨不該重要過撫養她十五年的祖母。
這算什麼?
宿命嗎?
她居然會下意識地放棄尋找祖母,只求能給江懷寧少添點麻煩。
這種想法不太對,可偏偏魚若隱壓不住這樣的念頭。
比起見到祖母,她更渴望江懷寧能少耗費些力量。
魚若隱晃了晃腦袋,在心底哀求著祖母的寬恕。
尋人不必依靠江懷寧,她也可以的。
只要她學會畫巫,只要有姓名和生辰八字,只要……魚若隱越想,臉色越白,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不記得祖母的名字了,就連五官輪廓都在變得模糊,只記得她對自己很好很好。
魚若隱額心已經開始浮出汗珠了,還是莊淮舒的聲音把她拽離了滿心的愧疚。
“小魚,還沒問你用的什麼筆?”莊淮舒一邊驅動陰將給的牌子,一邊跟魚若隱說話:“畫巫雖然不需要與人結契約,但有支好筆畫符畫形都會更順利一點,我記得好的畫巫師不僅能畫符,還能畫形,隨筆勾勒兩筆都能畫出鬼將級別的陰奴。”
同樣是巫師,畫陰師和畫靈師提起畫巫的能力總是懷揣著羨慕的。
魚若隱從愧疚中抽出,應了莊淮舒:“無相閣不賣筆,我現在用的是從寧阿姨房間裡拿到的牛毛筆,書裡說牛毛陰氣重,方便聚鬼氣。”
“你是畫巫,又不是畫陰,要那麼重的陰氣也無用,還是找些靈物制筆更好……”莊淮舒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她深深地望了眼魚若隱後背:“我是瞎操心了,四靈店的主人可不缺靈寶,等她醒了,你要什麼都是會有的。”
不!
江懷寧的東西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不是為了那些靈寶才跟在江懷寧身邊,她是為了……
魚若隱覺得莊淮舒的話弄髒了她滿心愛意,想到自己從江懷寧那得到的又實在無法辯駁。
南荷感受到她不太好的情緒,安靜許久的她主動跟莊淮舒搭了話:“莊妹妹,我們要多久才能到殷市?
“……”莊淮舒嘴角抽了抽:“你也跟她們一樣喊我婆婆!”
南荷的年紀別說是喊她妹妹,就算喊她一聲小閨女都是擔得起的。
可是南荷臉才二十出頭,她寧願充大,也絕不當小。
南荷脾氣好,莊淮舒說,她就應:“莊婆婆,我們什麼時候到殷市?”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