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慈悅見陰火沒用,連忙重新提筆。
半張臉的黑獸變成了黑藤,黑藤圖案冒出亮光,她後背忽然冒出一根根黑色的藤蔓,藤蔓每隔一厘米就會有一個花苞,花苞接觸到黑烏鴉就會展開,伸出獠牙猛地咬住黑烏鴉的翅膀,把它們完全吞進花苞以後又會重新合上,直到遇上第二隻黑烏鴉。
藤蔓蔓延的速度十分快,以很快的速度吞沒所有黑烏鴉。
在黑烏鴉全都消失以後,莊慈悅臉上的圖案瞬間黯淡下去,她伸手抹掉圖案的邊角,一下癱軟到了地上。
她挪動著屁股靠近了魚若隱:“小魚小魚,剛剛嚇死我了!”
眼前的莊慈悅跟剛剛的莊慈悅簡直是兩個人。
魚若隱忙伸手把她拽了起來,跟南荷一左一右扶著她:“悅姐,你以前不是不怕陰嗎?”
“我是不怕啊,但我怕來不及還手啊。”莊慈悅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我以前在山裡打的都是姑婆抓回來的鬼,她們打我雖然下手重,但絕對不會往死打,再就是一些能力很弱的鬼,根本傷不到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陰鴉呢!”
莊慈悅指了指腦門上的一排血孔:“你看它們給我啄的!”
莊慈悅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但一個個黑血點還沒消退,非常不好看。
她委屈的同時又很生氣:“誰那麼缺德在鬼市入口放陰鴉!”
“悅姐,你是說這些陰鴉是有人刻意放在這裡的?”
“肯定的。”莊慈悅咕噥著:“陰鴉食活肉喝活血才能存活,這種荒僻的通道平時很少會有人來,這些陰鴉要是沒人喂肯定長不到這麼大,更加沒本事傷我,我雖然本事不大,可也是第一畫陰師的徒弟!”
“……”莊淮舒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剛剛就說了,別說你是我徒弟。”
莊慈悅沖著莊淮舒齜牙:“那也是第一畫陰師的孫女,姑婆!我都還沒跟您算賬呢,你怎麼不提醒小魚別用借陰符,吸收陰鴉的鬼氣真會倒黴很久的!你是不是故意害小魚,小魚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您怎麼能這樣!”
“我說了。”
“您說得也太晚了!”莊慈悅還是很生氣,她沖過去抓住輪椅:“我要抗議,我要生氣,我要投訴!”
“你能跟誰投訴。”莊淮舒揉了揉耳朵 ,輕描淡寫地問:“別叫了,你自己怎麼不說?”
“姑婆!你再這樣,我真的會氣很久的!你明明知道我說不了話!”
莊慈悅現在像只沒支起背刺的刺蝟,軟刺貼著莊淮舒不痛不癢。
莊淮舒不僅沒有被威脅到,反而有些想笑:“好了,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努力提升。”
“姑婆!”莊慈悅氣憤地把輪椅交給了南荷:“你來推!”
莊慈悅自己拽起魚若隱就往外走,餘光時不時往後撇一撇,確定南荷有帶著莊淮舒跟上來。
一邊走,一邊跟魚若隱吐槽:“小魚,你說我姑婆是不是很過分,我這種水平一般的畫陰師,畫陰以後就是不能說話啊,不然會被鬼上身的!她畫陰能說話,可她在行內都被不少人認可是畫陰師第一了,我才排第幾!我現在畫巫紋都只能畫半張臉!”
“上次在結界……”
“我那時候骨筆都斷了,臉上的巫紋都失效了,只剩嘴喊喊了。”
“這樣啊。”
魚若隱一邊跟莊慈悅說話,一邊跟著她時不時往後看一眼,盡力拽著她慢下腳步。
自從知道自己會倒黴,她邁出的每一步都極為小心。
她自己是倒黴慣了,可她現在背上還有江懷寧。
莊淮舒被南荷推著都追上了她們,她看魚若隱小心翼翼的模樣,慢悠悠地說:“你不用太過擔心了,你的命格已經夠差了,這點陰氣還影響不到你的命格。”
“……”魚若隱現在知道莊慈悅的嗓門為什麼越來越大了,她現在也有吼莊淮舒的沖動,魚若隱勉強笑了笑:“或許,我現在該高興?”
莊淮舒忽視了她的勉強,認真贊許了她的提議:“也可以。”
“悅姐,我們快點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