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半步,忽然折返了回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何美階:“何美階,你想不想自己報仇?”
“我?”
“嗯。”江懷寧輕輕點了點頭:“我可以給你力量。”
“想!我想!”何美階將桑茜遞到了看著最安全的魚若隱懷裡,朝著江懷寧爬了過去,激動到靈魂都在輕輕顫抖:“江老闆,求求你幫幫我,我要報仇,我要親手報仇!何奉犀,莊簌平都要死,一定要死!”
魚若隱不算個心腸太硬的人,更何況她總覺得桑茜熟悉。
她小心翼翼地抱好桑茜,任由血水混合著肉碎把她衣服打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江懷寧。
江懷寧看了眼她們,伸手把何美階扶了起來。
“好。”
江懷寧跟前忽然出現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而她手裡捏了個紙杯。
那桌上的材料,魚若隱幾乎都不認識,只能嗅到淡淡的香味,倒是陸情真在邊上尖叫:“蛟龍筋!江老闆,你怎麼能拿蛟龍筋入茶,這也太暴殄天物了,現在可是找不到蛟龍了,折損一點都很難再補!”
江懷寧沒有理會咋咋呼呼的陸情真,自顧自放入全部材料,再倒入白色液體,看起來真像杯奶茶。
只是那浮起來的黑色看起來有些難以下嚥。
奶茶的美觀顯然不在江懷寧考慮範圍裡,她將紙杯遞給了何美階:“喝下去吧,這杯茶會幫助你吞噬守護魂靈的全部力量,讓你的靈魂重新回到你的身體,我會賦予你能夠修複童桑淺折損的力量,一具傀屍雙鬼王的魂魄,對抗玉傀不成問題,我先送你過去找你妹妹,再去找找夏魚,把那個術士帶來給你。”
她還是冷著一張臉,說話卻格外溫柔。
“我是魂,不能……”
何美階的不能喝被江懷寧一個眼神止住了:“你該信我。”
“是!”何美階僵住,她接過奶茶:“我也只能信您了。”
她跟初見面完全不同了。
慘烈的真相讓她變成另一個人,成熟穩重複仇的目標清晰。
何美階將奶茶一飲而盡,垂下視線去看桑茜:“小媽,要等等我。”
“好。”桑茜應了下來:“小姐兒,我不會輕易咽氣的。”
跟她們的悲痛不同,陸情真還在心疼蛟龍筋:“江老闆!您可真捨得!”
江懷寧深深地看了眼桑茜:“阿真,如果能親手報仇應該會少些遺憾。”
“是……”
陸情真心不甘情不願地應聲,江懷寧有些無奈,把其中一個罐子丟進她懷裡,才把桌子都收起來:“阿真,少說些話,好好養傷。”
“知道了。”她嘟噥一聲,在江懷寧帶著何美階走遠以後才說:“江老闆什麼時候開始做慈善了?蛟龍筋都拿出來用?”
沒人回答她。
陸情真的視線轉了一圈,邢若鳶才搭理了她:“江大人可不是小氣鬼。”
“我……我才不是小氣鬼!這件事又不是非要動用蛟龍筋才能解決,她大可以把人抓回來,再讓何美階一刀刀颳了人,雖然會少點成就感,但洩憤肯定是足夠了。”
邢若鳶:“您大概是聾了。”
陸情真把江懷寧剛剛說的話想了起來,一時吃癟:“我是真不愛跟你說話。”
邢若鳶視線慢慢轉動,沖著陸情真擠出個得體的笑容:“可是陸大人,這裡好像只有我願意跟你說話了。”
“誰說的!”陸情真不太服氣,她掐著江懷寧剛剛丟給她的罐子,叫了聲:“小魚!你就這麼冷落你媒人的!”
魚若隱剛剛一直在觀察桑茜越來越差勁的臉色,現在被陸情真一嗓子喊回了神。
她抖了抖身體,穩住心神問:“情真姐,寧阿姨剛剛好像說你受傷了?”
“我真是太心痛了,你居然現在才發現。”陸情真捂著心口,蹲到了魚若隱身邊,指了指那些歪在血泊裡的人:“我要是沒受傷也不至於跟這種老弱病殘待在一塊,早就去助夏魚一臂之力了。”
陸情真這樣說話,那些人自然是不舒服的。
不過只有一個看著很年輕的道士出了聲:“陸大人,您這樣說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