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張口,要不是你多嘴得罪夏魚,她們也不會跟著你受罪,不止被夏魚折騰,還要被玉傀和邪術師打。”陸情真頓了頓,又補了一刀:“哦,我倒是忘了,你們剛剛還內訌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尤其是你這個小道士還用陰獸傷人,把氣力全用在這上面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慘。”
她算起來了賬,那小道士一下沒了聲。
這下莊慈悅可高興了:“陰官大人罵得對!”
邢若鳶斜了眼她:“你又高興什麼,同樣是在結界裡,怎麼她們都能找到玉傀,只有你找不過來。”
“我的骨筆斷了,我……”
莊慈悅扶著的老太太攔了她一下:“若鳶,你又何必說話這麼刻薄,小慈的骨筆斷在了夏大人手裡,我們巫師……”
邢若鳶還沒說話,旁邊一個老道士先張嘴了:“老太太,您這徒弟沒本事就是沒本事,你又何必替她狡辯啊!”
“……”
她們一人一句吵了起來,魚若隱被他們吵得心煩,小心翼翼拖拽著桑茜離她們遠了點。
不過桑茜身上都是傷,她也不敢挪太遠。
桑茜冷眼旁觀著她們的爭吵,低罵一聲:“蠢材。”
她們剛剛撞上的時候,她是想過求助的,不過這幫人看見玉傀就打,還把她視為養屍的邪術師對待,她現在身上不少傷還是幾個道士留下的,要不是陸情真一心抓著她回冥府,小心翼翼護著她,剛剛她敗在莊簌平手上的時候就應該死在那幾個道士手上了。
他們也受了傷,但一擁而上,她不太可能是對手。
莊簌平是個畜生,但他也總有幾句話是對的,比如陰差是廢物,同行是蠢材。
她的眼神越來越冷。
溫柔一直以來都是對家人的優待。
“你還好嗎?”細小的關懷聲傳到了耳邊,讓桑茜把目光轉到了魚若隱的身上。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又很快清醒:“沒事。”
桑茜其實沒什麼力氣說話了,可還是問了聲:“那個……剛剛那個人是四靈店的主人嗎?”
“是的。”
“您呢?”
桑茜對她用了敬稱,這讓魚若隱不太好意思:“我……我……”
她不太好回答,陸情真幽幽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小魚是四靈店的老闆娘。”
陸情真真是愛說話極了,她一邊摻和進那邊的鬧劇,還能空出嘴來替她補全答案。
“老闆娘?”桑茜勉強扯了扯嘴角:“怪不得四靈店主人那麼聽您的。”
魚若隱總是害怕的,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分明知道這裡沒人會傷她,還是會怕許多,比如桑茜身上的血和碎肉。
她不太敢看桑茜的傷口,只敢看著她的臉,濃鬱的血腥味讓她說話都打結:“沒,沒有吧。”
“有的。”桑茜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把頭點點:“我雖然沒去過四靈店,但聽莊簌平講過,四靈店只做有緣人生意,多少妖靈哭著求著開出天價都被四靈店拒了,最多隻能買走一杯能補充靈氣的茶。四靈店主人是強大的,也是冷漠的,如果不是您催促著她幫我們報仇,她大概也不會急著過去,更加不會想到讓小姐兒親手報仇來彌補心中缺憾,謝謝您。”
“不……”魚若隱想替江懷寧解釋,聽到桑茜那聲謝謝,忽然把江懷寧在耳邊的叮嚀都想了起來。
她突然明白過來了江懷寧的用意,江懷寧非等著她張口再去就是想讓桑茜的注意力轉到她身上,江懷寧想將善良留給自己,由她來擔任冷漠的角色,為她詢問桑茜的心願做鋪墊。
圖什麼呢?
魚若隱想來想去只可能是桑茜的感激。
一個親手斷絕了自己全部生路的人,能付出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她不知道江懷寧的目的,但她知道她不能辜負江懷寧的期待。
魚若隱把話嚥了下去,重新說:“不,不客氣,您……您還有什麼什麼心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