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敵軍
暗潮湧動的秘密在不動聲色下消解，但海毓與趙楹兩人都知曉，這不是戲言。
從他們決定來交州，從趙楹帶著一萬禁軍在交州紮根，他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北周沒多少太平日子了，海毓雖然入仕不過短短一年，卻看得分明，空有野心的崇德帝根本掌控不了這艘大船，他靠則扶持司禮監與文官集團對打，又妄圖讓趙楨與趙筠兩人龍虎相鬥獲得平衡，這根本就是飲鴆止渴。
趙楹的後背不知何時多了幾道細碎的傷疤，海毓伸手撫摸著疤痕，沉默不語。
在察覺到他的沉默後趙楹輕輕捏了捏海毓的手背，無聲地安撫。
“蘿蘭虎視眈眈，就連桑達都只能被困在渡馬河畔，我打算會一會蘿蘭人。”
海毓輕聲問道：“你意欲如何？”
“明日午時，帶兵出關，勢必要將蘿蘭領將生擒回渡馬關。”
西域太平了數十年，從霍家人鎮守密西開始，便再無西域小國敢踏進北周大地，東有遼東守住了韃靼人的防線，西有密西猶如巨龍一般盤踞在黃沙彌漫的荒原之上。
蘿蘭鐵蹄馬踏至渡馬關下，這是自元崇帝重建北周後，西域的首次來犯。
趙楹選擇暫時忽略桑達，轉而攻打蘿蘭，頒布這一軍令的時候渡馬關上下可謂騷動一片。
沒有人知道此戰會揭開一個怎麼樣的序幕。
那可是蘿蘭，一個在天山之外、一個北周從未有過交際的國家，誰也不知道蘿蘭兵至渡馬關下究竟是為了什麼，有息事寧人者勸說趙楹不必主動招惹蘿蘭，但還沒等趙楹說什麼，坐在椅子上的海毓便笑眯眯地問道：“既然蘿蘭不重要，那咱們還駐守渡馬關做什麼，城門大開，直接將交州三城拱手讓人豈不甚好？”
這話一出，還能說什麼？
海毓彈劾司禮監的奏疏還在北周上下廣泛流傳呢，誰會想要在這個關頭惹怒這尊佛？
趙楹動作快，才與海毓商議好出兵蘿蘭，後腳便整頓兵防，帶著五千輕騎趁著夜色偷襲蘿蘭軍營。
收兵回渡馬關的時候天才矇矇亮，海毓站在烽火臺上望著得勝歸來的輕騎，第一次在心裡默默想著，或許他的雲樓是天生的將才，這是一把被藏在刀鞘裡的利刃，望都把他放來了交州，無異於放虎歸山。
不過幾次不大的戰役，趙楹便在沙場上展現出來了他過人的天分，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亦或者沙場上對陣型的調配，他都有著前所未有的敏銳。
望著穿著銀色盔甲大步朝自己走過來的趙楹，海毓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在隱山書院學著如何做君子，到頭來一個成了徹頭徹尾的弄權之人，一個成了舞刀弄槍的武夫。
“想什麼呢？”
海毓搖了搖頭，繼而問道：“抓了人回來嗎？”
“嗯。”
趙楹與海毓並肩而行，邊走邊說道：“抓了三個人，關在了下面，要去看看嗎？”
海毓想了會，道：“先關一天，讓人把房子都關死了，不要透半點光。”
攻心為上，海毓總得讓這些蘿蘭人知道，北周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踩一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