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到的功夫,北周上下便掀起來一場轟轟烈烈討伐司禮監的行動,駐守在各地的司禮監官員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有文人的放縱脫不了地方官員的默許,而地方官員之所以默許這一場討伐行動,究其根本不過是被海毓熱血沸騰的奏疏沖昏了頭腦。
或許不久之後變會有人後悔,但今時今日,不得不承認的是,海毓的的確確繼承了申公遺志。
喚文人之清醒,還天下之清明。
就連謝臨都從望都寫信,告知海毓如今的望都可是熱鬧了,朝堂上三天兩頭有人在彈奏司禮監,尤春那張臉都快被氣成鞋拔子了,民間則批判司禮監的文章不斷,朝廷能夠將彈劾的摺子壓下來,但卻不能鎮壓文人。
沈瑋灰溜溜離開渡馬關那日海毓正好陪趙楹巡視馬場去了,一群太監聲勢浩大地來了交州,最後卻只落得一個慘淡離開,軍中上下無不拍手稱快。
訊息傳到三川鎮,趙靖更是連忙修書海毓,直言監軍太監乃交州大患,大人今將沈瑋等人趕回望都,交州之大幸!
海毓捧著信讀得津津有味,趙楹坐在門檻上脫靴子,今日他在馬場上跑了一大圈,暴雪初融,泥漿和馬糞混在一起,一腳踩下去海毓看的直如今咱們這金尊玉貴的三殿下也算是做凡人了。
趙楹脫了沾滿泥漿的靴子和外袍,大步朝海毓走過來,海毓用信紙擋在鼻子前,故作嫌棄:“一身馬糞味。”
趙楹伸手用力搓了搓海毓的臉頰,惡狠狠道:“我可是牽了你一路,半點泥水都沒讓你沾到,有沒有良心。”
說完,趙楹倒是自覺往邊上站去了,外頭傳來空青的說話聲,“公子,殿下,熱水燒好了。”
海毓愛幹淨,空青一早就想著今日兩位馬場奔波,回來必定要洗個幹淨。
熱水早早燒好,淨房內放著半人高的浴桶,一片白霧熱氣騰騰,趙楹邊走邊脫,大步踩進浴桶中,海毓穿著中衣,垂手站在浴桶邊,他拿起帕子和胰子笑道:“坐好,我給你搓背。”
蜜色的肌膚在白霧下若隱若現,趙楹長手搭在浴桶邊沿,仰著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海毓。
海毓將帕子蓋在他臉上,一聲輕笑:“看什麼呢?”
趙楹伸手勾了勾海毓的下巴,嗓音慵懶:“我的。”
“你的你的。”海毓拿起帕子浸濕了,拂過趙楹肩膀,“這天下都是你的。”
趙楹目光深沉,“如果你要的話。”
海毓一頓,哼道:“我要你們趙家的東西做什麼。”
“打下來,送給你。”
“口氣倒是大得很。”
“沒辦法,家有賢妻嘛。”趙楹一聲嘆息。
“油嘴滑舌,哪裡學來的。”海毓用力搓了搓趙楹的背,趙楹下意識肌肉緊繃,海毓彎腰咬了趙楹肩膀一口,“別動,我要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