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變數
夜色深深,海毓與宋凜夜話。
而就在另一邊,渡馬關外,冷凍的渡馬河冰雪消融,在長夜下發出了清淩淩的水聲,駐紮在渡馬河邊的叛軍蠢蠢欲動。
漫長的冬季快要過去了,他們需要一座能夠讓大家休養生息的城池。
渡馬關不斷兵敗。
趙靖坐鎮三川鎮,卻得了吩咐不準派兵。
任憑監軍太監在關上急得跳腳,整個交州卻八方不動,在桑達第三次帶兵撞擊渡馬關巍峨的城門後,那一群望都來的太監終於坐不住了。
朝廷派他們來交州可不是為了吃敗仗的。
幾名主事的見桑達來勢洶洶,立馬就沒主意了,派去三川鎮的人又請不來趙靖,那位三殿下又擺明瞭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桑達的叫陣聲就像催命符,聽的人心一日比一日慌。
五月初,本該冰雪消融的西北大地突降暴雪,渡馬關外一夜白霜,站在關上遠眺,白茫茫一片,好似生機勃勃的春日從未抵達過交州。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打斷了所有人的佈局。
按照原本的計劃,五月監軍太監都應該在接連吃敗仗後灰溜溜離開了,可就在暴雪之後,蘿蘭突然來犯了。
這個建立在草原深處的遊牧國家在崇德五年的春天暴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野心。
驍勇善戰的蘿蘭人翻過冰原與雪山,在暴雪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淌過了渡馬河,僅僅三千人,便將渡馬關外的叛軍打得落花流水,桑達帶著僅存的兩千人連夜跑到關下求助。
訊息傳進交州,海毓將手頭的事情交給宋凜後連忙啟程往渡馬關趕去。
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蘿蘭兵臨渡馬關下至極,交州城內又颳起了春日裡的第一場沙暴。
狂風呼嘯而過,三川鎮內一片昏暗,海毓踉蹌從馬車上走下來,不過幾步的功夫,就被灌了一嘴巴的黃沙。
趙靖在廳內急得搓火,見到海毓狼狽走進來,連問候都沒來得及說,就唉聲嘆氣地說道:“好好地蘿蘭人怎麼會突然打到交州來呢?我可是聽說不過是三千蘿蘭人,就把桑達的反叛軍打得落花流水,這!這!這!”趙靖哎個不停,好似蘿蘭人攻城略地就在明日。
“參將稍安勿躁,且等我親去渡馬關一趟。”
“海巡按,實不相瞞,我手底下的那些將士可能大部分人都沒上過戰場,咱們交州偏遠,這按道理天大的事也輪不到咱們頭上來啊……”
交州雖然窮,但勝在窮的很穩定,最起碼在趙靖任職的年限從未出過什麼大亂子,桑達反叛軍已經是交州最大的亂子了,就這一出事望都就派來了一個海毓在上面頂著,早在海毓輕松從趙靖等人手上攬過交州的大權時他便知道,出了事,交州只怕沒人頂得住。
“趙參將放心,我既為交州巡按,蘿蘭來犯,本官與三殿下必定會為交州沖鋒陷陣,參將只需與各位大人駐守後方,穩定民興。”
“如此一來,便有勞海巡按了!”趙靖鬆了口氣。
海毓來了一趟參將府,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立馬啟程往渡馬關去了。
空青沒見識過黃沙彌漫的西北,一路上緊緊閉著嘴,生怕一張口就灌滿嘴沙。
“讓你在隴縣待著你不肯,跟過來可沒什麼清閑事等你。”
空青哼哼唧唧,說著‘都來交州了,公子別想把我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