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毓和梁楹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點頭,然後海毓理了理衣袍,大步往前廳走去。
“阿姐懷著孕,這事別驚動她。”
管家是府裡的老人,看待海毓就像是看待府裡的小少爺,錦衣衛上門,這事可大可小,若是小事海少爺自可將人請走,若是大事,這事只怕還要將軍回來才行,管家點頭,“老奴這就派幾個人守在夫人院子外頭,免得沒眼力見的人說閑話傳到夫人耳中。”
“阿姐心細,動靜若太大了她只怕立馬就能猜出來。”海毓停下來,“暫時別派人過去,我先去前廳會一會錦衣衛。”
這一趟錦衣衛廢了大功夫,足足派了上百人來密西,格格魯爾、莎城、和墨三城只怕都有錦衣衛在大肆搜查,葉勒鎮是軍事重地,錦衣衛暫時還沒這個膽子鬧到那裡去。
大廳裡頭坐了五名錦衣衛,腰上的繡春刀寒氣逼人,婢女們瑟瑟發抖地奉茶,來的這幾個人海毓沒見過,不是在驛站中與他們纏鬥的那一批人,海毓與梁楹大步踏進廳內,老管家將婢女們全都帶了出去。
海毓坐在主位,抬著下巴,一臉傲氣地望著來人,冷聲道:“這裡是霍將軍的私宅,你們就這樣上門,規矩呢?”
“錦衣衛辦案。”坐在最前面的一名錦衣衛將腰牌拿了出來,海毓瞥了一眼,又是一名千戶。
海毓裝作不為所動的模樣,哼了一聲,“錦衣衛拿腰牌辦案是望都的規矩,這裡,是密西。”
“霍將軍何在?爾等要見霍將軍。”
“將軍鎮守葉勒鎮,豈是你等想見就能見的!”海毓猛地一拍桌子,音量提高,橫眉冷對:“你就說你們想要做什麼吧!”
“緝拿朝廷要犯,奉旨搜府。”
“搜府?”海毓一聲冷笑,清雋的臉上滿是不客氣的嘲諷,“我倒是好奇了,你們奉的誰的旨?龐秦龐指揮使嗎?可我怎麼聽說,龐大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呢!”海毓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以前總是聽人說如今的錦衣衛不成體統,一個兩個的都快成司禮監的狗了,原先我在望都還不信,聽人說起的時候念著我與龐大人情誼,還時常替你們在人前辯駁,如今看來,我還真是白費心思。”
“我看你們這些人,給司禮監做狗做的挺開心吶。”
“大過年的還偷偷領了司禮監的旨意,出望都抓人。”
“就是不知道,你們這次又替司禮監在做什麼殘害忠良的事情。”
海毓這話說得不客氣,簡直就是指著這群人鼻子罵他們是司禮監的走狗,任憑誰聽了這話都要火冒三丈,可偏偏坐在海毓對面的這幾名錦衣衛被說得咬口無言。
看到他們如此模樣,海毓更加確定了,他們在驛站裡頭救下來的那個人,必定和司禮監有瓜葛!
這些年司禮監在朝勢力越來越重,大有一副隻手遮天的架勢,但凡看誰不如意,便要想辦法抄了那人的家,將其打入十八層地獄才肯罷休。
司禮監就是望都朝廷上的惡鬼,殺人如麻吃人不吐骨頭。
偏偏司禮監眼下勢重,誰都想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