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唬人
“我聽老人說,這裡有痣,是因為上一世哭得太多了,所以才留下了淚印。”
海毓目不轉睛地盯著梁楹眼角的那顆痣,看得仔細,他的神情幹淨赤誠,梁楹只能艱難地扭頭看向別處,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與海毓隔開了一段距離。
火光在兩個人之間跳躍。
“雲樓兄,難不成你上輩子是個愛哭鬼?”海毓一聲輕笑。
梁楹聽到這話不知道想到什麼,眸光驟然變得幽暗深沉,他倏地把頭轉回來,注視著海毓,沉默的眼眸好似在說著千言萬語。
一陣疾風略過,火把跳躍,陰森的夜風呼嘯灌進來。
梁楹眼疾手快,一把將海毓抱住,兩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搖搖欲墜的驛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轟的一聲,門板吱呀倒地,海毓和梁楹抱做一團,梁楹錮著他,力道大的他都要喘不上氣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海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可梁楹卻在瞬間做出了保護海毓的舉措。
“咳、咳咳……”海毓抓著梁楹的手,小聲道:“雲樓兄,雲樓兄,你、你勒疼我了……”
從海毓這個角度看過來,梁楹整個人都緊繃著,下頜線繃成了銳利的線條,眼眸如鷹般銳利,小臂上肌肉噴薄迸發,海毓羨慕地戳了戳梁楹的胳膊。
夜色下數十人齊齊站在大門口,風雪悽厲,穿堂風發出了駭人的嗚咽。
來人穿著黑袍,頭戴鬥笠,海毓和梁楹從角落中爬了起來,大堂中蔓延著詭異的安靜,誰都沒有先動手。
狂風卷席著暴雪,海毓悄無聲息地挪到八仙桌旁,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海毓摸到梁楹放在桌上的堂花客那一刻,門口的數十位黑衣人整齊劃一地脫掉了身上的黑袍,黑色的飛魚服在雪夜下泛著寒光,站在最前面的錦衣衛一聲大喝,唰——!
繡春刀被拔了出來。
海毓右手手腕一轉,堂花客從劍鞘中飛了出來,他靈巧地打了個劍花,手中的堂花客認主,只聽海毓和梁楹的話,長劍靈活,在海毓手中快如閃電,直沖沖地朝站在最前面的錦衣衛飛刺過去!
嘩啦。
一臂長的繡春刀舉過頭頂,擋住了堂花客的猛烈攻勢,長劍對上鋼刀,在夜色下發出了清脆的嗡鳴,海毓勝在輕功好,對上錦衣衛的劇烈進攻能夠輕巧地躲過去,他的霜寒劍在二樓,海毓邊和錦衣衛纏鬥,邊指了指二樓的方位。
站在暗處的梁楹立馬會意,抬腳便往二樓走。
兩名錦衣衛發現了準備往二樓去的梁楹,一人蹲在地上,另一人踩在那人的肩頭猛地往梁楹的方向沖去,梁楹後背像是長了眼睛,就在那人的繡春刀即將落在他肩上的那一刻,梁楹猛地轉身,一把攥住了朝他飛撲而來的錦衣衛的雙臂,他的力氣極大,那名錦衣衛的胳膊都要被折斷了,梁楹面無表情,但卻下了死手。
梁楹下盤紮得穩,錦衣衛被他從樓梯上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