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路往上走，一路還能撿瓶子賣，如果有的話。
楚瓷說還要撿瓶子嗎，喜歡瓶子嗎。
臨霧真笑著，幹一行愛一行，還真有點職業病了。
楚瓷說自己小的時候也撿過瓶子，不過被一個老爺爺搶走了。
“他要，我，我……”
臨霧真說：“你不敢不給，你被打怕了，誰都不敢拒絕。”
楚瓷有點難過。
臨霧真問，楚瓷知道那個人的墳在哪嗎，去給他燒幾個瓶子，叫他在地下吃個飽。
楚瓷笑眼中帶淚，他說不清，但這是第一次有人明白他，而不是說他，就真的，願意為了他，給他找一個理由，而不是罵他。
還願意幫他罵人。
楚瓷忍不住問，這是不是他的錯，需不需要繼續對不起。
臨霧真側頭望他：“誒，楚瓷，你做個爛人吧，別在自己身上找理由，做個爛人吧。”
“誰惹你不高興，就是對方賤，別找自己的茬，找對方的。”
楚瓷不敢，這樣做他就不是完美的受害者了。
臨霧真輕輕地長嘆，連在心裡罵人都不敢，這孩子憋屈成啥樣了啊。
抵達山頂的時候，日出剛好就出來了，天地磅礴，光芒雲潑。
臨霧真聽見楚瓷小聲地練習罵人。
怎麼突然又敢了。
楚瓷說：“太陽會饒恕我的。”
他活過新的一天，就是要他活。
楚瓷靜靜地靠近臨霧真，又不敢貼得太近，只是想要把罵人的話說給臨霧真聽。
臨霧真推開他：“別在我耳邊練習。”跟罵他似的。
楚瓷想要委屈，卻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他離得稍微遠一點：“好哦。”
系統問宿主怎麼突然成了心理醫生。
臨霧真張口就來：打人是體力活，賺不了太多，腦力活才值錢，學著吧。
淨敷衍系統了，明明是生出了一絲一毫超級少的一丁點的慈悲心，偏偏不承認。
臨霧真在日出之下，又想起哥哥了。
這次不是難過的情緒，只是又輕又重的懷念，像風t。
他無法在這個世界提及他的姓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個人長著他的靈魂。
再見了，謝綺櫳。
下山的時候，楚瓷空空蕩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