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人了,他說。
臨霧真重複,對,你罵人了。
我成壞人了,他說。
臨霧真重複,對,你要做超級無敵絕世大反派了。
楚瓷在這些話裡察覺出了固有自我的荒唐。
罵人就是壞人嗎。
臨霧真只是自由地拎著頭盔走。
楚瓷跟了上去,有什麼石破天驚,他不敢認。
過去的既有的從前的念頭,綻開了一條縫,他發現無數的束縛,崩裂了一條,他不敢確認。
他唯一確認的是,他喜歡跟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臨霧真,一起走。
臨霧真在超市奢侈地拿了桃子味的蘇打水,又拿了好幾包零食,楚瓷通通結賬。
臨霧真吃著薯片,喝著蘇打水,對系統感嘆:有人包養就是好啊。
系統沒眼看了。
幾包薯片就被騙走的宿主,沒眼看。
貴族學院論壇直播照舊,無數的新帖圍繞著臨霧真。
愛也好,恨也罷,目光所及,全是他。
至於一手塑造出來的真善美成了拎包的,大包小包投餵臨霧真,沈彧冷眼看著。
臨霧真說:“你也吃啊。”
楚瓷問:“我可以嗎。”
臨霧真說:“現在不吃,以後燒給你吃。”
不是好話,但楚瓷卻笑得格外溫柔:“那我吃,我也吃。”
他眼眶隱隱的淚意,很想哭。
“嚇著了?”臨霧真笑,“膽小鬼。”
楚瓷沒法弄明白自己,只是搖頭,搖搖頭:“才不是。”
“好吧,”臨霧真說,“楚瓷最勇敢了。”
這句話他說得太認真,楚瓷的淚水一下子掉了下來。
他低下頭,扭過臉,別看他,別看他,太狼狽了,明明高興,很高興,可是對不——可是謝謝,我想哭泣。
臨霧真沒遞紙,也沒看過去,沒有安慰,什麼都沒有,他只是放慢了腳步,等了一等。
楚瓷追了上來,大口大口,嚼著小時候最想要吃的零食。
最想要的,最想要的已經不是長大後最想要的,可是謝謝。
很好吃。晚了很多年,還是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