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王棲水,要父皇發話。
可王棲水只是看著。
對這個養子,父皇似在寵溺。
霧真咬牙:“有本事射我。”
他越過爭搶倒地的小太監,隨手拿了個小果子,往遠處走去。
王猙的箭對準了他。
王棲水道:“過了。”
王猙咬牙,只能順從,一箭射穿了第一個太監頭頂的果子。
汁液四濺,那膽大太監保住性命,跪地磕頭:“謝,破虜將軍!”
王猙頗為滿意。
霧真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早過了百步。
他轉身,將果子舉起來:“射啊。”
“你不射,”霧真大喊,“你孬種。”
王猙一箭就要射出,王棲水握住弓弩,看著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父、父親。”王猙清醒過來。
王棲水拿過弓弩,卻並未扔下,他看著遠處的霧真,看他天真肆意地鬧脾氣。
倏然,王棲水張臂拉弓,似回到棗騮馬上的徵戰歲月。
一箭,轉瞬即出。
擦著霧真的耳畔,直直射穿霧真身後的粗樹。
死亡的危險,擦肩而過。
霧真固執地站著,微顫,幾絲碎發被箭t矢破穿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霧真手顫著,手中果子跟著顫。
霧真不服,他眨了下眼,將淚水逼回,用衣衫擦了擦果子,隨後吃起來。
一口一口,他不浪費。
王猙微眯了下眼,這小皇帝,竟不是個腿軟的孬種,還有心情吃果子。
但王猙還是厭惡他。
任何奪走父親注意力的人,他都恨不得在腳底踩爛。
霧真吃完果子,手上沾了汁液,黏糊糊的。
他慢慢往前走,看著王棲水,卻停在了一個小太監身旁。
那小太監從頭到尾只是跪著,一直跪著,沒有聽從破虜將軍的命令,也沒有上前搶果子。
霧真將手遞到他面前。
小太監慢慢抬起頭來。
他望著霧真,手上卻麻利地取出帕子給霧真擦手。
霧真不再看王棲水,他垂下眸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答:“雀生。”
霧真笑:“好,我要你。”
霧真就著擦手,攥住雀生的手,拉著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