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
認識邵景周時,是在我來重都的第三年,那年因邵婷婷的離開,我整日消沉,俞豔很擔心我,便常常拉著我出去散心。
包思齊也總是從江饒趕來見俞豔,雖然俞豔總說他們這樣是在“浪費時間”,但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也沒變。
有次,包思齊又來看俞豔,我們幾個朋友約著小聚,就是在這次聚會上,包思齊帶來了他的朋友,邵景周。
他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好看,是那種讓人過目難忘的長相,眼角綴著一顆淚痣,笑起來時尤其動人,嗓音溫潤好聽,只是話很少,整晚大多時候都在安靜地聽我們說話。
包思齊說邵景周是他在重都的好兄弟,家裡經營工廠,原本邵景周約了他單獨吃飯敘舊的,但碰巧又答應了俞豔和我們聚餐,索性就把邵景周也一起叫來了。
俞豔和邵景周也很熟,和他聊了兩句後,突然拍了拍我,對邵景周說:“你身邊有優秀的單身男生嗎?給我朋友介紹介紹。”
我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需要。”
那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是江亦,旁人再好也入不了心。我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他一個人的身影,明知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可那些與他有關的記憶就像生了根,怎麼也拔不掉。我總在深夜問自己,忘記一個人究竟需要多久呢?他們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三個月就能沖淡思念,可已經三年了,我怎麼就是忘不了他呢?
俞豔挑眉:“不需要?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沒有。”我解釋道,“就是還沒考慮談戀愛的事。”
“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對的人。”俞豔不以為然地說,“等遇到了,哪還管什麼考慮不考慮的!讓景周給你介紹,他認識的可都是大帥哥!”
一旁的包思齊給俞豔夾菜,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比如我這樣的是不是?當初你不是說就看中我長得帥才答應和我交往的嗎?”
俞豔故意撇撇嘴:“你啊……也就勉強及格吧。”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那旁若無人的幸福模樣,著實令人欣羨。包思齊雖然回老家江饒工作,卻雷打不動地每週往返。從江饒到重都四個小時車程,他總在週五下班後星夜兼程趕來,又在週一淩晨披著晨露返程。
朋友們常打趣包思齊:“這麼來回奔波不累嗎?”無論風雨,他的行程從未間斷,大家都說他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每每這時,俞豔總是笑著辯解:“也不知道週週都來幹嘛,我讓他別來這麼勤,他還不聽!”
俞豔一次都沒有去過江饒看過包思齊,一次都沒有。
包思齊只是溫柔地望著俞豔,眼底藏著些許無奈:“我得來,要是不來,她該不要我了。”這話裡藏著多少未言明的愛意,我們都不忍深問。
我不知道包思齊回去後是如何說服父母的,俞豔從來未提及過,我也沒有問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邵景週一直在看我,他坐在我斜對面,每當我抬頭說話或夾菜時,餘光總能瞥見他的視線落在我這邊。
可等我真正望過去時,他卻總是恰好轉向別處。我想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吧,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人家怎麼可能一直盯著我看。
聚餐結束時才發現下雨了,重都的雨水很多,小時候我最喜歡雨天,窩在屋簷下聽雨聲淅瀝,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浪漫治癒,畢竟泉京很少下雨。可自從來到重都,漸漸就討厭起來了,尤其是梅雨季,連綿不斷的雨能讓衣服晾一個星期都幹不透。
在飯店門口道別時,俞豔說包思齊叫了代駕,先送我回家,我正要婉拒,站在一旁的邵景周突然開口:“我順路,我送吧。”他看著我,語氣很自然,“省得你們繞遠路了。”
邵景周也喝了酒,同樣叫了代駕,上車時,我本以為他會坐副駕駛,便徑直去開後座的門,沒想到我們幾乎同時拉開了後座兩側的門。他開左邊,我開右邊。
我愣了一下,目光在空著的副駕駛和已經坐好的代駕之間遊移。
“你不坐前面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是人家的車,想坐哪兒不都是他的自由?
“哦,喝了酒有點暈,坐後面舒服些。”邵景周解釋完,又補了一句,“你也坐後面吧,看你也沒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