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則不達,要徐徐圖之嘛。”
廖大夫安慰她們。
偌大的客廳裡,她坐著,廖大夫陪坐,管家夫婦,珍珠和其他的丫頭婆子小廝們站了一地,看得傅竹衣眼睛疼。
“坐吧,插蠟燭似得幹什麼。”
“小姐,沒這個規矩。要是被老爺知道了……”
說起傅竹遠,雖然是老爺,但是在場的眾人還是忍不住不滿。小姐都這個樣子了,老爺都不從雲南迴來。難道他真打算在小姐出嫁前才回京不成?
“他不會知道的。快都坐下來吃飯,都站著,是刺激我不能站麼?”
聽她話都說道這個份上,大家也都歡歡喜喜地入座了。
“說起來,小姐這些日子恢複得真不錯。前兩天手都抬不起來,這些日子都能寫字畫畫了。多虧了大夫妙手回春。”
管家向廖大夫敬酒,大夫笑呵呵地回敬。
“說來也是奇怪,老夫從軍從醫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症狀。小姐的傷不像是因為外傷引起的癱瘓,倒像是被人用力道封住了脊椎的氣xue,導致血脈不通,才不良於行。老夫能做的也只是讓血脈暢通而已。”
“這算什麼功夫?”
眾人大驚,傅竹衣頭一回聽他這麼說,表情也是陡然一變。
“老夫也是昨天給小姐紮針的時候突然想到的。老夫在軍中行醫,軍隊裡有不少充軍的漢子早年都是綠林好漢,閑來給我們講各種江湖上的奇聞軼事。聽說有些高人是有這樣的功夫。就是不知道小姐得罪了誰,居然遭這樣的毒手。”
“我們小姐是捕頭,可能是被人故意尋仇的。那人不止要毀了小姐的身體,還要毀了她的名聲!”
傅竹衣受傷之後癱倒在地,直到被路人發現才報告到衙門。她一個未婚的閨女半夜倒在大街上,這事兒在臨安城裡已經傳成了笑話。
周大人和安捕頭都在拼勁全力尋找兇手,然而就連傅竹衣都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孔,一時成了懸案。
“廖大夫,你可知道是哪門哪派的人會這手法?”
“這我就不清楚了。”
“小姐,舅老爺一定知道!”
珍珠突然說。
“對!舅老爺從過軍,又是多年的老捕頭。之前不知道小姐的傷是江湖人的手段,如今知道了,他一定能查出來。”
“太好了,太好了。這樣說不定不用一年半載就能痊癒了。”
眾人聞言,歡喜不已。
“對了,說起來還有一件喜事。”
珍珠喝了酒,又吃了熱粥,有些過於興奮。
“我們小姐女紅的手藝這段時間可謂是突飛猛進——她這幾日正在給未來姑爺做雙鞋子呢。”
說起來傅竹衣也實在是個人物。人人都以為傅捕頭癱了之後一定會在家裡哭哭啼啼,每日以淚洗面,再不然就是自暴自棄,徹底放棄人生。誰知道她在最初的震驚後就迅速地冷靜了下來,每天都很自覺地吃藥針灸,實在是個再配合不過的病人。
大夫說做針線活可以鍛煉手部的力量,她就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久違的針線。
“珍珠,不要胡說八道。”
傅竹衣低聲斥責。
“是真的,原來我們小姐最討厭的就是女工針黹,過去三年兩載都做不出一個荷包來。就連嫁妝被單都是街上買的。這次卻給姑爺做了過年的新鞋。為了做得嚴絲合縫,還特意讓卓三少把他大哥的鞋子偷來畫了樣子,真是貼心。”
“珍珠!”
“小姐能變得這般賢惠,也算是因禍得福。”
劉嫂聽了大為感動,“這女人對男人的心意,都是在一針一線裡的。等姑爺收到了新鞋子,一定高興得很。”
“是啊,高興得很。”
傅竹衣低下頭,笑著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