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拼湊書信 總之大機率被誤會了
看起來大機率是暴露了。
不過還好, 鬱畫心態平穩，畢竟就算是知道有人進去過，對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他們頭上。
現在當務之急可不是這件事。燕涯顯然也是一個態度, 非常自然地從裡西裝口袋裡拿出來幾個綠豆大小的紙團。
他手大, 這幾個小紙團放在掌心乍一眼都看不到, 像是不小心沾上的碎紙屑。
幾個紙團攢的非常緊，而且時間確實比較久，鬱畫小心展開的時候指尖都緊緊繃著，大氣不敢出一下。
一個紙團大概能展成二指寬的紙條, 從邊緣的痕跡來看, 是專門撕成一條條的大小的。
這位可真是個人才，鬱畫拿著紙條粗粗幾眼掃過去就心下感嘆, 這幾個紙條拼到一起應該是能形成一封完整的書信, 而單獨成條也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離開這個家。
“看起來是害怕對方找不齊所有的紙條，所以她在每一個紙條上都提了要趕快離開。”
鬱畫放下手裡的紙條, 唇角抿了抿, “可惜......”
她想提醒的人到底是沒有發覺。
剛想再仔細看的時候, 燕涯突然走過來單手發力把鬱畫放到桌上，另一隻手提了旁邊的床帳來, 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就在旁邊, 有一隻還歪倒在地上，坐在桌上的鬱畫足尖就挨在鞋跟上。
燕涯自然地蹲身，伸出手裹著她冰涼的腳, 現在的天氣本來就涼，鬱畫還赤著足跑了那麼久，足尖都沒什麼血色，乍一看真像玉雕成的一樣。
“踩這。”
燕涯把拉過來的床帳下擺堆在她足下, 也幸虧這個房間的床帳走華而不實的風格，不知道是追求什麼歷史階段的美感，床帳堆疊在床下，像是堆了一層層的雲，現在被燕涯拉過來正好能到鬱畫腳下。
總是穿著高跟鞋並不舒服，在現實世界裡燕涯就幾乎沒怎麼見過鬱畫願意穿高跟鞋，而且他看到了鬱畫腳踝上被磨出來的痕跡，從脫下高跟鞋到現在都沒消下去。
他神態自然，鬱畫在最初的怔愣過後也自然地接受了，只剩下的一個洛映佑默默眨了眨眼，非常明白現在自己的意見不重要，於是也開始看紙條。
根據紙緣的平滑程度分出來了最前面和最下面的兩張紙條，剩下的只能一邊讀一邊根據前後文判斷。
寫紙條的人有一手挑不出毛病的簪花小楷，細細密密的字跡一點都不潦草淩亂，非常好辨認。感謝教育事業，鬱畫在心裡默默感慨。
“梅姐：見字如晤。妹既離去應自此不歸，望姐從妹肺腑，早日離去方為活命之道。”
鬱畫對應了一下人物關系，也就是說古煙死去的姑姑應該是叫做古梅，而古煙遠嫁離去的小姑姑真的發覺了些什麼，讓她能對自己的姐姐說出“早點離開才能活命”這樣的話。
剩下的字條在一開頭就有時間，按照時間順序排序之後大概湊成一頁完整的書信。
“年六之際，同輩姐妹唯餘你我，歲愚聽信病逝之言，今念及當真糊塗，若非你我模樣，怎得茍活十數載？姐當早離埋骨地！”
“幼學之年，家中姑嫂逝世，哀榮極盡家中諸位悲慟至哉，然素縞一日便歇，未有停棺守靈之職，細細思來何不悚然，家中不可留，望姐盡快！”
“又三載，餘性玩樂偶至高樓，知長者不允故私至，未想竟勘破滔天惡事，族中病逝之人竟被祭祀惡鬼門前，殘害族中女子以供惡鬼，此事駭人聽聞，梅姐臨水照花之貌，扶風弱柳之姿，只待誕育麟兒則為祭！”
“世事艱險，妹撞破此事自知大難臨頭，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只恨繡樓長道，不得獨與姐會面，不得已出此下策，妹既遠走，然掛牽唯姐，望梅姐珍重早脫苦海。”
落款是“蘭妹”。古煙的小姑姑，名叫古蘭。
這一封書信不長，最關鍵的資訊就是，這個家裡還真的在祭祀邪神。
窗外突然一聲落雷，慘白的光一瞬間迸開又消散，緊接著雷聲轟鳴彷彿近在耳邊。有一刻雷光點亮天地，也映亮了桌上那封拼起來的書信。
古蘭的字跡在雷光下有些倉惶的味道，收筆時像是徒勞伸出去的手，想要握住光明卻又只能看著光芒在尾勾消散。
鬱畫垂下眼，長長的眼睫半攏住琥珀色的眼瞳，遠處的電光在她淺色的眼瞳留下一道長劍刺入的劍影。
“也就是說，古蘭發現了家族裡祭祀邪神的秘密，並且她知道了自己族裡的其他姐妹和女性長輩都是因為邪神死去的，所以她才用私奔遠嫁當藉口逃離出來。”
她語氣冷靜，“換句話說，當年這個喪心病狂的家族是用自己的親人獻祭，那現在也就有可能，是用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