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原諒我
腦子轟鳴的那個瞬間，第一反應是打120。
等坐在救護車上，程朔喘著氣，開始給陳子衡打電話。
打到第不知道多少個，被接起來，對麵人說了什麼他也根本沒聽到。
“岑增割腕了……”他只是自顧自地說，“你快點把他媽媽的電話給我，立刻馬上。”
拿到電話，發著抖，給張若雪打過去，然後把手機交給一旁的人。
等到能感知到自己在哪的時候，身上有外套滑下來。
藍白拼色的夾克，今天見過。
不是他的。
誰的？
抬起頭，身邊有兩個人。
陳子衡一身西裝，不知道是從哪個招聘或是活動裡匆匆趕來。
張逸傑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問他，要喝水嗎？
“岑增呢？”他猛地起身，頭暈目眩。
“搶救室。”陳子衡把他按下去，說，“別太擔心。”
張逸傑接，值班醫生剛剛出來了，說還好送得及時，再晚十分鐘就失血性休克了。
“阿姨呢？”他繼續問。
“在來的路上。”陳子衡答，“剛剛給你手機打電話了，聽起來還好。”
程朔又不說話了。
張逸傑接到陳子衡電話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哥們兒米白色羊絨毛衣上一片紅，手上的血跡幹涸，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垂著頭。跟他說話好似聽不到，手機響起，也聽不見。
盯著手機半晌，還是陳子衡接了起來，告訴他，岑增媽媽要到了。
聽到答案，程朔沒再說話，只是再次垂下頭，弓著背，捂著臉。
張逸傑在一邊轉來轉去，最後決定出去買點吃的。
“我去買點熱的。”
沒人回答，他低頭看手上蹭到的一點血跡，突然覺得嘴裡都是鐵鏽味，轉身離開。
張若雪就是這時候到的。
她站了一會兒，看著那個穿著米白色毛衣的年輕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隨時要倒下。
她沒什麼表情，走到那個兀自忍著淚的年輕人身邊，坐下。
“你是程朔吧。”她開口。
驟然聽到自己名字，程朔抬起頭，緩慢地轉過身。
他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