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才可以好過一點？
他低頭看著那把刀。
背過的解剖圖，複習過的手腕結構在眼前湧現。
割傷中層肌腱的話，血會湧出來，處理得當，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回過頭，終於在三分鐘後說服自己，躺到床上，開啟手機。
水果刀落在床單側，他挪開目光，點開微信，給程朔發訊息：“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是難得問時間，對麵人在他盯著自己的手腕上的靜脈血管看時，回複，很快了，二十幾分鐘。
很快。
好。
他盯著這行字看了良久。
最後敲字：“早點回家。”
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救我。
動手的時候還是覺得痛。
血濺出來的時候他幾乎下意識地用床單裹上自己的手腕，片刻後，思考，要不要再割一刀。
天藍色被單，紅色的血，挺難看的搭配。
意識在緩慢流動，他不太確定是他本就昏沉到不知今日明日，還是失血過多。
挺多血的，應該很難洗，挺疼的，但也沒有非常疼。
在幹什麼？好懦弱，可是又，好愉快。
看著血湧出來，可能就像吞下安眠藥的時候，一樣，久違地覺得輕松。
找到一件可以掌控的事，可以釋放出痛苦，又沒有違背誓言。
對不起，但是我……
將要閉上眼前，終於聽到有人的腳步聲，他不太確定這是否是種幻覺。
“你在幹什麼？”有人在他耳邊問。
是誰？
大腦已經不能給出解答，但又，過分地安心。
“打救護車吧。”他說，不太確定這話是否真的發出了聲。
然後終於可以，就此昏迷。
【??作者有話說】
事到如今也是可以說了，這是最後一個周目。正文結束在這個周目，是小岑的選擇。
我的大綱本不是這樣的，但他已決心活下去，所以，總歸尊重他。大綱原定的結尾周目，應該放番外了。當我寫給二位的同人吧，小岑小程，不要拒絕。
小程也是又要在小岑不清醒的時候）見家長了。四次，各見一次家長，每次都有新收獲。
下更會在週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