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溫
程朔突兀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往旁邊一摸。
室內開著暖氣，床頭加濕器的霧散出來，指尖卻什麼也沒有觸到。
一片漆黑裡，他眯著眼，起身往外走。
走廊安靜得可怕，客房附近的洗手間有一線光打在地上。
深呼吸，然後伸手推開門。
有人趴在馬桶邊，一隻手扶著邊緣，另一手探向心口。
岑增聽到腳步聲，首先覺得指尖的戒指硬得讓他發痛。
他緩慢地回過頭，抬眼看向來人的眼睛。
程朔的瞳色很淡，沒表情的時候，總顯得分外冷酷。
他盯著岑增看了許久，久到岑增回過頭去，壓抑不住胃裡重新湧起來的海浪。
轉身吐到只能吐出泛苦的汁水，要抬起頭，有人摟住了他的背。
不習慣被這樣抱著，他幾乎渾身僵硬，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真狼狽。
狼狽透了。
生日一過，些微的魔法猛地失效，他不想再回過頭，去看程朔的表情。
這個姿勢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到蝴蝶骨已經隱隱作痛，後頸全都僵住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嘔吐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想過，能讓程朔看見就好了；
能讓他知道他滿心的好意換來的是什麼就好了；
能讓他知道原來自己根本沒有好起來，所有他投擲過來的愛意，其實自己都消化不良，只能浪費就好了。
真正到這個瞬間，並沒有覺得爽快，居然只覺得愧疚。
“不是第一次吐了，對不對？”有人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竟然還是溫柔的。
沒有抱怨，沒有不滿，仍然是無法抗拒的，也無處可逃的耐心。
岑增終於有了動作。
他掙開男朋友的懷抱，直直沖向洗手臺，開始刷牙。
鏡子裡，程朔同樣起身，輕輕皺著眉看向他。
等牙刷洗幹淨，手也洗過，沒事可幹，他終於轉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