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人，仍然會笑著，盯著他看，讓他感到一種無法逃脫的痛苦。
為什麼，憑什麼？
愛又是什麼？
他沒有答案。他的胃卻先有反應。
在開始嘔吐前，終於開啟了花灑。
淙淙水聲裡，猶嫌不夠，擰開水池上的龍頭，然後，終於開始吐。
不成樣子的蛋糕，混雜著的湯汁，沒有消化幹淨的胡蘿蔔。
他低頭看了幾秒，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到底有多惡心，才開始沖水。抽水馬桶把一切砸進下水道。
下一個瞬間，又開始吐。
趴在馬桶邊緣，幾乎是立刻要覺得荒誕。
為什麼？在吐什麼？
現在難道，不比他糟糕的童年，痛苦的青春期，每天寫題目的高中，好得多嗎？
有人願意站在他身邊，操心他做出的飯符不符合朋友的口味，接受他莫名其妙的禮物，耐心地問他的過去，給出反應，給出溫柔又在意的眼神。
足夠好了。足夠好了。
所以，該怎麼辦？
除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配合，不毀了他的生日宴，努力融入其中，還能怎麼辦？
值得嗎？程朔，我值得嗎？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學長，值得嗎？如果荒謬至此的人生有自己不想要的退路，那你付出的那些，都值得嗎？
學姐，那麼努力地維持平衡，到頭來，還是要被廢物學弟曲解，又值得嗎？
人生荒謬至此。
而他只能對著馬桶，吐出吃下的一切，覺得自己惡心至極。
為什麼要在，對他好的人的生日，嘔吐呢？
到底為什麼？
他不清楚，只是拿起牙刷，徒勞地把唇齒間的氣味都抹了個幹淨。
【??作者有話說】
小程沒想到吧，特意囑託的那兩個人沒吐，做飯的人自己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