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清楚這有多荒謬。在他的概念裡，應該認真對待自己的感情，也應該把對導師的厭惡和對程朔的好感區分開。
不要混淆，不能像呼救一樣，在尚不清楚時，逃向唯一的燈塔。
人不能，不應該，如此軟弱。
但心髒仍然在鈍痛，以至於，在能控制本能前，已經下意識地把訊息發了出去。
吐出最後一口煙，考慮要不要把訊息撤回。
然而，有人的電話，就這麼打了進來。
“那，什麼時候陪你搬家？”程朔的語氣溫柔，帶著點不散的盛夏熱度，“上完晚上那節課，好不好？”
他聽見岑增在對面，好像飄在一片霧氣裡，無從落地般：“好，晚點見。”
沒人說話，但也沒有結束通話。
“風聲好大，你在哪裡？”
“實驗樓天臺。”岑增回答，“一會兒去趕公交。”
“好……”程朔在對面笑了笑，“我一會兒去學校，把車開過來。”
臨走前，和吳胤打了個照面，對麵人盯著程朔看了眼，在岑增去陽臺取晾幹的衣服時，問，你和他？
“要當室友。”岑增解釋。
“我……”吳胤猶豫了片刻，“呃，只是當室友就行。”
“怎麼了？”
“就是，岑增你一般不聽八卦，可能不知道。他私生活比較混亂，論壇八卦區有好多帖子。就是，有錢，又很渣。小心被騙。”
岑增聽了，反倒笑了笑，說是嗎，那我很窮。
沒想到對麵人這麼回答，吳胤有點不知道怎麼接。
“沒關系。”岑增答，“我相信他。”
他渾然不管室友聽他近似戀愛腦的發言有多震悚，只是自顧自地接，“作業有問題，可以發訊息給我。”
吳胤顯然有很多話要說，但對著室友始終沒什麼表情的臉，語句都堵在喉嚨裡。
他看著程朔和岑增各拖著一個行李箱往外走，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跟你室友說什麼了？”程朔問，“他剛剛一直在看我。”
“他說……”岑增答，“讓我小心被你騙。”
程朔笑了笑，說是嗎，那你怎麼想？
“我有眼睛。”岑增回答。
眼見固然不一定為實，但心，總歸並不會騙他。
【??作者有話說】
吳胤：高冷學神室友竟是戀愛腦，v我50聆聽我的手足無措……
以及謝謝大家投餵的海星，一下子多了好幾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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