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引線
“房租……”岑增把東西放下，才想起這個問題，“怎麼算？”
程朔說，都說了在追你，沒聽說還需要你付房租的。
岑增抬起眼，沒打算妥協的樣子。
“那你會做飯嗎？”程朔問，“不忙的時候，做飯給我吃？”
“好。”岑增答，“我可以買菜。”
“或者……”他不太確定，“你生日如果想在家裡過，我可以做飯。”
他說得不太確定，對麵人卻露出了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他在那一瞬間，甚至毫無來由地覺得，程朔，等這句話，好像等了很久。
“好。”程朔說，“那我們說好了。”
今年生日本來也沒打算請多少人，鐘女士和程先生提早說了趕不回來，主要是，他還得和陳子衡把事情說清楚。
命運如此，人類無能為力。
“但反正現在都不重要。”程朔笑著，“今天別做飯了，想想晚上去吃什麼，慶祝你搬進來。”
李愛民給的活需要熬夜，但無所謂，也不差那麼幾個小時。
岑增問：“去吃冰淇淩嗎？”
程朔愣了一秒，說，那家geato？
“嗯……”岑增說，“心情好的話，也能去吃吧？”
“當然。”程朔抬起頭，“然後拐回來，吃個煲仔飯？”
到地方的時候，正是晚飯點，店裡人不多。
秋日的風吹過來，鍍上一層很淺的光。
程朔站在他身側，是令他安心的，生機勃勃的愉悅樣。
人微笑的時候，好像會給出一種非常稀薄的幸福。他在其中伸出手想要握住，然後非常高興地看到它們變成霧氣四溢，籠不住，但能看見。
足夠好了。
說好做飯，連著幾天，都忙得只能做早餐湊合。
李愛民變臉極其絲滑，不知道是搓磨了多少學生練出來的。當他重新拿看垃圾的眼神看岑增時，他幾乎是鬆了一口氣。
紛至沓來的任務，連綿不斷的嘲諷，能把宋書逸看沉默的刻薄評論，以至於已經分不清真假。
無所知覺，不必有知覺。
只是，實在是好荒謬的錯亂感。導師的神情一天比一天沉鬱刻薄，程朔看著他的時候，卻總讓他覺得心頭有把火在燒。
燙的，燙得人有點疼，卻有種活著的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