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生
輿論沒有新意，太陽照常升起。
新一批熱帖和熱評傳程序朔眼裡，他坐在床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五人群聊，作息極佳的陳子衡同學已經傳送了對目前輿論的簡評。
一句話總結，風向轉好，熱度增加，意料之中。
難聽的話當然有，df羞辱的，心理疾病羞辱的，抑鬱症就該老老實實在家治病而不是念書給人添麻煩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的。
但到底還是支援的聲浪更響亮。
中午的時候鄭伊被問話，她出來之後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沒什麼，也沒讓我別上課，沒威脅我，裝模作樣瞭解情況而已，你們都別擔心。
像上輩子，程朔和陳子衡鋪墊輿論。不像上輩子的是，兩個受害者都在他們身邊，更多的爆料者透過他們倆的電話，逐字逐句地講，自己要說的話。
有人在對面泣不成聲，有人說，學姐，會沒事的吧，會沒事的嗎？有人問岑增，如果，還是沒有結果，怎麼辦？
李愛民沒有狗急跳牆，發了條b，道貌岸然地說，近日學生們的發言，他看到了，也接受學校的調查。
但醫學這條路並不好走，每個學生要成長為合格的醫生，都要承受不小的壓力，做好吃很多苦的準備。
希望每個有志讀醫學的人都思考後再做決定。大家共勉。
罵他的言語淹沒他，而他從此沉默。
幾天就這麼過去，熱度隨著陳子衡的最樂觀預估緩慢下滑，到最後，學校和醫院給出的回複是，將李愛民停職，把他撤下導師位置，醫院也暫停他出診，進行深度調查。
給李愛民實驗室的學生們進行導師的重新分配，保證他們畢業。
一直默默跟進的陳子衡，在學校公告出來後，在五人群聊裡打電話告訴他們，李愛民估計銷聲匿跡一兩年，會重新被接回來。
他語氣裡帶著很少見的疲憊，說這話很難聽，但我還是要說，還好不是附屬醫的另外幾個後臺更硬的醫生。
否則，恐怕連象徵性調走兩年都沒有。責令停職反省半年就差不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聽著的四個人都只是沉默。有人咳嗽了一聲，但到底什麼都沒說。
程朔知道陳子衡說的是事實。不如說這個人從來其實只關注事實，能在現狀下仍然來幫忙，已經是他最大的善良，最誠摯的真心。只是這個事實太難堪，難堪得他幾乎不想承認它存在。
自知冷場的陳子衡最後嘆了口氣，說行了，我不掃興了。怎麼說也是階段性勝利，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他話說出口，鄭伊搭腔，說你把會長把官腔收一下行嗎？
不然我還以為我們又在開學生會例會。
“裝男滾。”程朔接，“我請大家吃飯吧，都辛苦了。”
四個人都笑了，只有陳子衡仍然淡定回懟：“瘋子滾。”
喲，如果不是群通話，程朔真的會說，岑增才是真瘋子。
然而真瘋子此時坐在他旁邊，觸及他的視線，笑了笑。
而他毫無來由地，想要握一握他的指尖。
這次程朔終於如他上輩子所想，請大家吃了頓貴的。到地方前，鄭伊提前在四人群裡給他們發訊息，說學姐的爸媽昨天到了，來看她。她情緒崩潰了，泣不成聲，今天，別談太多不好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