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開玩笑,程朔差點沒反應過來,最後眨眨眼,說是嗎?
然後陳子衡終於見到岑增本人,不是透過證件照,和遺照。
他愣了幾秒,打完招呼,在視線死角狠狠瞪了程朔一眼。
靠,完全忘了。刑霽最好的朋友陳子衡先生,當然會和他一樣,看第一眼的時候,有點恍惚。
還好這個人從來能裝,一頓飯吃下來,他和張逸傑聽著兩個學霸討論各自專業,平淡交談,然後瘋狂搶辣鍋裡的最後一塊黃喉。
張逸傑來活躍氣氛的功能是一點沒用上,陳子衡和岑增居然勉強能算得上交談甚歡,除了話並不多。他們已經聊到各自專業有多卷。還交換了微信。
臨走前,陳子衡扯著程朔,硬要他送自己一程。
張逸傑溜得快,給了他一個「你自己加油」的眼神,施施然滾了。
他們坐進陳子衡的車裡,這人問他,你到底是在幹嘛?你瘋了?你有病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有事嗎?”陳子衡問他,“岑增本來就壓力大,按你說的,也沒什麼朋友,可能就你一個。你等他發現他和刑霽長得像,你讓人怎麼看待你們的關系?你覺得他還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嗎?”
不知道為什麼,頭一次,被人罵,居然想笑。
“都說了不是這樣。”程朔答,“剛見面我就跟他說了,他長得和我白月光像,問我們要不要來段situationship。他知道。”
“你是真的有病。”
“我們現在不是泡友了。現在我也沒覺得他們像。”程朔回答,“要不是你瞪我,我都忘了這茬。”
“那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幫人家?”陳子衡問,“他不會誤會嗎?”
他總不能說因為岑增先死在他家,又死在學校。
但還有別的,當然還有別的。
“因為我覺得他配,不行嗎?”程朔回答,“我看不下去,我覺得他不應該受這種罪,不行嗎?”
陳子衡對程朔這種人萬分無言以對,偏偏對麵人一點羞愧都沒有,理直氣壯得像要去考公。
“神經病。”
“嗯……”程朔坦然接受,“然後呢?”
“你還想挨罵?你真的是抖?”
“我是說,然後呢,你套出點什麼新的有用資訊沒有?”
“我不想理你。”
“嗯……”程朔回答,“那你和岑增多聊聊。我看你們還挺聊得來。”
“我和所有正常人都聊得來。”
“那拜託你。”程朔說,“你加油。”
“你找個墳把自己埋了吧。”
他們話不投機半句多,陳子衡罵罵咧咧地讓程朔滾下車,他於是自在地按電梯回家。
岑增在收拾餐桌,見到他,很平靜地問,陳子衡是不是認識你白月光?
人是真的奇怪。他對著陳子衡,覺得自己沒問題,看著岑增,居然就說不出話了。
“哦……”他愣在原地,吞吞口水,“你們也沒那麼像。他就是大驚小怪。”
岑增不是陳子衡,從來都會放過他,這次也沒有例外,他點點頭,轉過身接著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