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合理的疑問。
“說起來很麻煩。但是岑增的導師很有名。”程朔語氣有點急,“我搜了一下舊帖。幾年前學校有個大五的學長跳樓了。因為事發地不在學校,網上只有零星的爆料貼,我現在只能搜到遺跡。”
“如果有,假設你的感覺沒錯,這個人現在還在這樣對學生,你室友願意曝光嗎?”
陳子衡問,“或者,你知道怎麼聯絡上那位跳樓學生的知情人嗎?”
程朔說,跳樓學生的知情人我知道,我會去問。
“但太久了。”陳子衡說,“過去得太久了。”
“如果還有活著的受害人呢?我室友,和其他人。除了pua,還有x騷擾。”
“但是,你有考慮過受害人願意說出來嗎?這對他們是很大的傷害。”陳子衡語氣很平靜,“如果他們本來情緒就不好,冒然去曝光,非常艱難。”
岑增願意說出口嗎?
“那你覺得怎麼辦,比較合適?”
“你說你室友被pua了,他精神狀態還好嗎?願意去醫院看諮詢師嗎?”
陳子衡看著他,“或者,還有可能換導師嗎?先收集資料確認受害者狀態吧。曝光與否肯定是受害者決定,如果對方有這個意願的話,你帶人來找我,我們再談。”
“我室友……”他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去問。”陳子衡看著他,“不要突然找我發瘋。”
他說完這話,還是認命地說,你室友什麼系的,我可以幫你問問這個導師有沒有後臺,難不難搞。
“謝了。”
“謝什麼,你這人發神經也不是一天兩天。難得想做點好事,我總不能讓你滾。畢竟過年還要跟鐘阿姨和程叔叔一起吃飯。”
“剛想說你是個好人,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還要不要我幫忙問了?”
“他念臨床醫學……”程朔說,“叫岑增。”
這句話不久前說過,此刻還得再說一遍,“山今岑,增加的增。”
陳子衡點點頭,說記下了,有點印象,晚點幫你問。我先去趟學生會辦公室。
“你有認識的人知道他導師的話,麻煩推給我。”
陳子衡比了個ok,起身匆匆走了。
程朔沒事幹,索性真的去運動了一小時。今日練腿,練完沖了個澡,開車繞到南門,接岑增。
日暮將至,給岑增的臉渡上金光,總給程朔一種他要融化的錯覺。
“你挺慢。”他維持自己一貫的語氣,“拖堂了?”
岑增回頭瞥了他一眼,難得有點活人氣:“走過來的,等很久了?”
“沒多久。”他咳嗽了一聲,“去哪個菜市場?”
在可以立即送貨上門的時代,兩個大學生在傍晚挑菜。
岑增看起來對一切都很熟練,砍價,挑菜,問人新不新鮮。他買了一隻雞,讓老闆幫忙處理,買了香菇,買了蝦和青菜。
回家,他麻利地把雞焯水。
程朔在客廳演沒良心的自己,手機劃來劃去,到底裝不下去,湊到廚房邊:“我來幫你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