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增的睫毛顫了顫,他抬起頭:“不用,你讓我住著,我給你做飯,理所應當。”
怎麼又是這套,開始搞不互相虧欠了岑增?那你不知情的那些,你又要怎麼算?
他嚥下所有話:“我無聊。”
岑增想了想,把邊上塑膠袋裡的菜心一推:“那你洗菜吧,謝謝。”
“真不用這麼客氣。”程朔說,“怎麼也一起住了一個月。”
岑增好像被這話噎住了,弄得程朔心情大好:“就洗是吧?”
“每顆外面那些部分,如果你覺得太老了,可以摘掉。”
程朔哼著歌點頭。他洗菜,菜沒洗多少,水倒是亂濺。
等他洗完,廚房臺面都是一層水。
岑增沒說什麼,接過他擱在碗裡的青菜們,說可以了。要還是無聊,可以幫我剁個蒜泥。
程朔點頭,開始剝蒜,沒剝幾瓣,岑增走過來,說可以拍一下,好剝一點。
程朔於是看著他。
岑增拿過一邊的菜刀,說你看,就是這樣。
他的手很穩,纖細又修長,確實很符合刻板印象外科醫生的樣子。
一拍一壓,蒜瓣外的那層皮就爆開。
“我試試。”程朔覺得好玩,手起刀拍,一瓣蒜滾到地上。
兩個人面對面,岑增的眼睛彎了一下。
“沒事……”他撿起來,語氣變得柔軟些許,“我一開始也不會,多試試就好。”
他又示範了一次,這回教得更詳細,說手要壓在蒜瓣那個點上,增大壓強。
程朔有樣學樣,終於把可憐的蒜拍開。
“對了。”
他們看著彼此,對麵人露出一個漂亮又輕松的笑,對他點點頭。
程朔不自覺地也笑起來,說那蒜泥怎麼剁?你教教我。
他握著刀,拿過剛剛用盡全力勉強剝開的幾個小白瓣。
岑增想了想,湊上來調整他的姿勢。
他們很少貼得那麼近,一般都是在床上,後來連床上也沒有。
程朔的指尖莫名其妙地發麻,像是有電流穿過,他把刀把握得更緊了些。
岑增比他高那麼兩三厘米,在身後半攏著他,握著他的手,和他同款的洗衣劑味道淡淡繚繞:“這樣。”
程朔順著他的力切了幾下,感覺渾身上下都有點不對勁。
溫熱的掌心貼在手背上,力道不重,但讓他有點不自在。
他覺得自己現在該把注意力放在菜刀上,而不是岑增的手。
“嗯,這麼切就好。不用很碎,不要傷到你的手。”岑增像是也意識到什麼,很快放開他,轉過身,把雞從沸騰的水撈出來。
程朔握著刀,眼神飄來飄去,最後盯著小顆粒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