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明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倒黴蛋,看著你自沙,替你出頭,和你媽媽說話,替你贏下你根本可能就不在乎的勝利,然後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問我們是什麼關系,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盯著棕黃的吐司邊看,然後,端起盤子,想全部倒進垃圾桶。
事到臨頭,又放了回去。
他還能怎麼辦?
他沉默地敲字給張逸傑:“醒了嗎?”
對面沒回,估計昨天瘋玩了又在夢周公。
他沉默許久,發現自己居然想發訊息給陳子衡。
那怎麼辦,發唄。
他敲了三次,都不知道怎麼講。
如果他告訴陳子衡,你好,我室友一個月後就要自殺了,可以趁他沒自殺的時候一起曝光導師惡行,救救他嗎,估計會被說神經病。
思來想去,卻還是發了條訊息:“有事需要找你幫忙,可以見面聊聊嗎,麻煩了。”
這位倒是回得快,回了個問號。
“被盜號了?”
“如果不承認,我會群發給他的朋友。”
程朔被氣笑,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是我找你。”
對麵人頓了五秒鐘才回話:“做什麼?反正我不可能幫你在刑霽面前美言。”
程朔說滾。老子不是沖他來的。
“那你還能有什麼事?”
“當面講……”程朔答,“也不是讓你幫忙處理我考試不及格的事。”
陳子衡沒說出去的嘲諷,被程朔堵死。
“很重要的事,我想了一下,覺得你是我認識的最靠譜的人。”
很好笑,他一度覺得吳胤可以信任,陳子衡只愛裝人模狗樣,到最後,真正幫他的,卻是電話對面的人。
陳子衡顯然被他莫名其妙的抬愛驚到,他咳嗽了一聲,說,你別發瘋,有事就說。
他們約在下午。
程朔沒事幹,趁著記憶尚未模糊,在備忘錄敲下「李愛民你還是人嗎」的微訊號。
阿姨的地址也已經牢記在心。
手機號不太記得,但是陳子衡有。
還有誰?
鄭伊,和學姐。
當然還有,他指尖顫抖,岑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