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牙,想著什麼時候請陳子衡吃頓好的。
走到客廳,先下意識地開啟手機要刷評論。
然後。
他再次頓住。
早上十點的光線下,外頭是一片白色的冬末日光。
而他的鎖屏還是二月份打賭輸了換的張逸傑童年照,張逸傑的大頭上面寫著四個字「程朔的爹」。
看了就倒胃口。
他看著日期,二月十三日。
群聊,新聞,手機記錄,微博,都理所當然地回到過去。
李愛民的微博號停留在轉發最近去的一次會議。
學校的公眾號在總結最近的校園十大歌手活動。
好像過去幾天的輿論風潮,夜不能寐的壓力,岑增留下的只言片語,都消散了個幹淨。
幹淨得他甚至不知道是否發生過。
行,行,行。
他坐到餐桌邊,岑增給他做的早餐不帶幾分餘熱。
吐司冷漠,煎蛋無言。
他實在是覺得太荒謬了,因而,難以自抑地,無法停止地,笑出了聲。
到底,是在幹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沉默地打量客廳,一派溫和,剛裝上的用來和張逸傑打sitch的大屏電視倒映出他的臉。
朝氣,昨夜沒有喝到爛醉,很精神。
無法無天,英俊帥氣的一個大學生。
沒有哀愁,沒有疑問。
他對著電視笑了一下,倒影裡的人同樣笑著看他。
微信裡有數十條訊息,記憶中已經在對方要求一個正式身份後互刪了的計算機系草發訊息給他說,今天出來吃飯嗎?
他心如止水地回複:“哈哈,不了。最近有點忙哈,有空再找你。”
點開和岑增的對話方塊,翻了好半天,上一次說話是三天前,岑增告訴他,煲了湯,醒了記得喝。
他回了個ok表情。
回到了岑增第一次自殺的一個月前,他喘了口氣,莫名其妙地想,都怪岑增。
都怪岑增,程朔明明回到了過去,卻不能裝作未來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他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