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風
又過了不久，警方終於發布通告，說會讓學校和醫院配合刑事調查。終於不再是學校和醫院自查。
躺下前，他媽媽的電話姍姍來遲。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給我們搞這種事。”鐘女士語氣平淡。
他難得同樣心平氣和：“已經做了，也有結果了。”
“所以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她在那邊說，“我看這事也有個不錯的進展了。”
“嗯……”
“嗯什麼嗯？下次還有這種事，早點告訴我們。”
“你不罵我嗎？給你們添了麻煩。”
“你爸和我只是忙，不是瘋了。”她回答，“你願意出頭，雖然有點蠢，但不可能因為這個罵你。能保護自己，沒洩露自己的真名，也挺好。
我們的教育沒出什麼問題。但是，下次還有這種事，提早跟我們說，免得你爸剛給人道歉到一半，發現兒子根本沒錯。”
“哦……”
“哦什麼哦，他之前都道歉成習慣了。”他媽媽冷哼一聲，聲音居然帶了幾分柔和，“你還好嗎？”
話題猛地轉變，他沒抓住。
“什麼意思？”
“那個……自殺的學生……”她說，“是你小男朋友吧。還好嗎？”
突然如此溫情，他完全無法適應。
“不是。”他說，“不是。”
“就朋友？”
他想說其實也不算，但說不出口：“嗯……”
“那你別太傷心，記得葬禮的時候好好勸勸人家媽媽，別憂思過度。”
“哦……”
“行了，好好讀書，學校那邊我們去擺平。別想太多，保護好自己，有事告訴我們。”
又要結束通話，他難得說了句：“媽。”
“幹什麼？”
“想你了。”
“那你記得我們和你王叔叔一起吃飯的時候裝得乖一點。”
他被她嘴裡的話逗笑，說好。
結束通話前，鐘女士說，我問問你爸，看月末能不能回來看你。
一覺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和電動牙刷面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