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平靜到讓他錯亂的語氣。
“阿姨你好……”他喘了一口氣,“我是岑增在校外的室友。我可以見您一面嗎?”
“沒必要。”
“他的遺物,我可以收著嗎?”他又問。
那邊幾秒沒有回複。那個女人最終回答:“你來找我吧。”
他們約在醫院天臺。
女人手裡點了一根煙。
太陽要出來了,他低頭,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十足狼狽。
女人沒問他和岑增是什麼關系,也沒和他打招呼,只是自顧自撚滅了煙頭,終於捨得給他一個眼神:“你認識他?”
“我和他是室友。”
“不是報警的那個?”沒記住他們的臉。
“那個應該是他學校的室友。我和他在外面住。”
“他留下的東西要去他宿舍拿。”她說,“剛剛那個室友也留了電話。”
她點了一根新的煙,開啟手機。
又有鈴聲響起來,響得像催命符。
她置若罔聞,只是調出記錄,示意他記:“你去聯系吧。”
末了又回過頭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皺的紙,說剛簽的遺物領取通知,你拿著。
程朔問,您呢?
“外頭有一堆人要採訪我。”她說,“我在這站一會兒。”
雖然感覺沒有必要,他還是補充一句:“那我的電話您也有了,有事的話,跟我說。”
她沒應,沒再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抽煙。
他現場撥打電話。
那位室友還在一種詭異的焦急裡,程朔說他和岑增的媽媽交流過了,他去拿遺物。
“你是誰?”那人問。
程朔把手機遞給岑增的媽媽,對麵人終於把頭扭過來,對著電話說:“你跟他聯系。”
他們約在醫院樓側,來人戴著眼鏡,身上是件t。
程朔這張臉他似乎認識,說你是程朔吧,你怎麼會認識岑增?
程朔說,他是我室友,和我一起住外面。
這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程朔也已經完全不在意。
“你怎麼發現他的?”
“我們寢室三個人都在外面住。就我住在宿舍。昨天早上岑增問我,晚上回宿舍拿東西,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