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山
第二天去找陳子衡。他和陳子衡互相看不順眼很多年，對方瞧不起他遊戲人間，他覺得這人靠自己高考進學校就拽得二五八萬，特愛裝。
兩兩見面都不愉快。但因著刑霽寒暑假回來還得相處的關系，還是各給彼此一點臉。
陳子衡和他約在商科教學樓，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他那破電腦看ppt：“找我什麼事？先說好，你考試不及格之類的我沒有辦法。”
程朔翻了個白眼：“我沒不及格過。”
陳子衡露出驚訝表情：“喲，看不出來。”
擱往常他們一定會嗆起來，但現在程朔懶得跟他計較：“想讓你幫我查個學生的資料。”
“查人訊息報複他們是違法的。”陳子衡又說。
“我有那麼缺德嗎？”程朔冷笑，“都是別人覺得我搶人物件報複我好吧。”
“你自己也知道啊。”
“我不跟你吵。”程朔深呼吸。
他如此平靜，陳子衡反而覺得意外。
他把ppt關了，扶著自己的眼鏡，帶上點認真：“我得知道是因為什麼。”
“我想了解一個人。”程朔說。
“你又看上了誰？”
“不是看上誰。我想幫一個人，但這人對自己生活一聲不吭，我不認識他朋友，沒那麼多時間撬開他的嘴了。”
陳子衡頓了一下：“沒那麼多時間？”
“別問那麼多了。”程朔把手上剛買的咖啡遞給他，“拜託你幫幫我。”
難得這麼客氣，陳子衡也嚴肅了幾分，說，你講，我可能認識。
“醫學院的岑增，你認識嗎？岑是山今岑，增是增加的增。”
陳子衡沉默了一下。
“有點印象，國家助學獎學金申請和他們學院獎學金申請有他名字，學生會一般會配合院系進行公示。”
“就這個？他是哪個系的？”
陳子衡點開資料庫，輸入，說臨床醫學，五年制，申請了八年制博士和我們附屬醫院合作專案，他成績很好。
“你能看到他的課表嗎？”
“你要幹嘛，尾隨他？”陳子衡問。
這次很認真，沒有動搖。像是他如果拿不出來理由，這個該死的難搞的學生會會長就不會同意。
“我覺得他壓力很大。”程朔深呼吸，“問他什麼他也不說，我怕他心情不好。”
“沒看出來你還會和這種貧困資優生扯上關系。”陳子衡搖搖頭，“醫學生壓力確實大。他大三了，一般來說又要上學又要去醫院，肯定忙到飛起。”
他繼續查，然後嘆了口氣：“不只是八年制透過了，還同時申請了獎學金、研究助理崗位，以及導師的臨床科研專案，幾乎把所有能卷的都捲了。”
程朔問：“他導師是誰？”
陳子衡冷哼一聲：“查到你也不認識，你又不是醫學系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查了一下，導師是某個附屬醫院的教授，名聲響亮。
陳子衡考慮了一下，說你等等，我問問我醫學生朋友知不知道。
他打了個擴音電話，對面是個爽利的女聲。
“岑增嗎？”那人說，“不太認識，但是聽過。系第一，挺帥的但是不太好接近，大學霸。”
“那他的教授呢？”程朔問。
女生聽到名字，說哦，當然了。聽說這位脾氣很臭，帶的學生不多。但很容易看人不順眼，刷掉的學生不少。
她沉默了片刻，又低聲說，我也是聽別人講的，你們別往外說。這位是名牌教授嘛，進他實驗室肯定要求高，上上上屆我們有個學長大五的時候好像跳樓了。
但不是在學校，就壓下去了。家屬好像有來鬧，但最後不了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