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鬧。”
柳垂澤自食其果：“…安分點。”
墨允恩原意歸還：“你最需安分。”
柳垂澤自作自受，猛灌半壺苦茶，服了：“陛下真是無聊。”
墨允恩：“我就是無聊啊。”
“……”
“混賬。”安靜須臾，柳垂澤幹巴巴地吐出兩個字。
等到傅昭昭二人起身走來，傅絲竹分外獻殷勤，端茶添香，無微不至，忙得腳不沾地。但瞧見親妹難得開懷笑顏，又覺得這些事本就是他應該做的。四人看著他忙活，淩福憐吃點心充饑，時不時傾茶解燥。動作間微帶輕風，晃得火光搖搖欲熄。半壺茶過於提神醒腦，柳垂澤撇下杯子，側耳過去，聽墨允恩的耳旁風。
柳垂澤愣了一下，隨即潤聲道：“你大可以十試試。”
”禍患不根除，實在良心不安。我無顏退位隱居，”墨允恩對他察顏觀色，又道，“擊退昭軍，解決當下燃眉之急。我便同你卸甲歸鄉，尋個桃花源耗盡漫長餘生。”
“不錯。”柳垂澤表現淡淡，“盡隨你意。”
墨允恩雙掌合十，朝他拜了三拜。柳垂澤不卑不亢盡數受下，餘光暗含笑意，但很淺。他人只能探得那隻杏眼間的九分淺薄，以及一分不耐。換作其他人早己打退堂鼓，但墨允恩摸透了他的脾性，標準的吃軟不吃硬，於是只好壓低音量撒起嬌：“柳大人，柳愛卿？垂澤？淨玉王？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麼？你可願意？”
柳垂澤卻說：“哪有什麼願不願意。”
墨允恩：“嗯？”
“陛下要做什麼，或者怎麼做，哪裡還需微臣一介外人過問，”他沉默良久，嗤一聲，“……你怎麼這麼煩啊？這種事也要向我報備嗎?”
行了。墨允恩安心地想，這都開始不顧形象他了，那多半沒事了。
於是，尊貴的大燕國君放下身段，畢恭畢敬為江山其一頂樑柱沏茶揉肩。柳垂澤火氣漸曉，但一看他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就上火，強忍片刻，才推搡了他一下，語氣溫緩，更多的依舊是煩：“滾回去吃你的燒餅。”
墨允恩閉上一隻眼，沒事找事：“我餵你啊。”
柳垂澤破天荒翻了記白眼，不吭聲了。但還是吃下了墨允恩掰碎，蹭到唇邊的燒餅。
一派祥和。
傅絲竹等人都看呆了。
”淩姐姐，“傅昭昭撫胸順氣，語調冷靜，偏頭問道，“他們二者…以往皆是如此相處的嗎口?”
淩福憐死裡逃生一回，臉色還是點蒼白。聽自己剛認的義妹軟聲軟氣問她話，心都要融了。滿面慈祥：“是啊，一如既往的不正經呢。”
傅昭昭笑得前仰後合，拍手道：“原來坊間傳聞竟是真跡！小女往日還不肯信，如今看來，倒也真是映了書中那般蜜裡調油、如膠似漆呢……哎呦喂。”
柳垂澤：“……”他默默給自己滿了梨花白，唇沿輕抵，欲忽略他們明目張膽又顯得冒昧的對話。
但事實上壓根沒有用，因為他的愛人會出手。
只見墨允恩喜笑顏開湊過去，傾身低語，滿眼好奇：“你還聽過什麼?”
”床.笫之私上下之分，”傅昭昭揣著壞，“他們說，禦史大夫梅胎雪骨，一副弱柳扶風，多半在下。而國君年少精.旺，意氣颯爽，無疑在上。 ”
“有眼光。”墨允恩十二分滿意，癱回座位，伸手捏了捏柳垂澤如瓷的臉頰，道，“吾心甚悅啊……愛卿，給朕香一口，嗯?”
柳垂澤杏眼微抬，又收回，須臾冷冷道：“早晚將你龍.根除了，閉嘴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