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武談不上,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柳垂澤令柳玉鉗制住那小廝,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日我來也是受人之託。碰到各位也只能說是恰巧,卻不料一來便目睹如此行徑,他人冷眼旁觀,屬實是令柳某不得不換另一種目光來看待各位了。”
柳垂澤淡笑道:“想來你此趟前來,大抵是奉城巡處那邊的命令,來帶走秋姑娘的吧。”
“只不過恐怕要教你那位失望了。”
來不及過多糾纏,他也不願與其過多糾纏。抬手一揮,示意柳玉將二人帶下綁實,口中皆以布團封口。如此解決完後事,柳垂澤這才重新換上真心的笑,彎腰把秋微扶起,語氣不免盡量溫柔起來:“秋姑娘,沒事吧?”
“沒事沒事,”秋微揉著腰,輕聲道,“只是倒地途中不慎磕碰到了而已,無礙。回頭擦些藥即可。”
柳垂澤搖了搖頭。
溫琢玉懂了。從荷包裡取出一隻白玉瓶,遞給秋微,道:“也不是什麼上等的藥。不過,效果挺好的。應該能幫你緩解疼痛。好得快點。”
秋微輕咬下唇,抬頭正對溫琢玉外露的那雙含情眼,猶豫再三,還是收下了:“多謝大人。”
“這裡不安全,在此案告破前,秋姑娘最好還是另尋住所先躲避一陣,”公子棋踮著腳尖兒轉圈圈,邊轉邊道,“不如暫且先住我那兒吧?雖說不是什麼好去處,但總比目前好。”
秋微悻悻地睜開一雙漂亮的杏眼,道:“公子。你是個好人。”
公子棋笑著揮手:“哪裡哪裡,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可是壞得很。”
秋微:“你是個好人。”
公子棋樂了,道:“哎。行行行,好好好。你說我是好人我便是吧。難得有人這麼覺得,怪開心的。”
“那既是如此,秋姑娘便麻煩你照顧了,”柳垂澤道,“等這件事徹底過去後,柳某定當親自登門拜訪。”
公子棋又在笑,道:“好。那我可記住了。你可不許耍賴。”
柳垂澤笑了:“那是自然。”
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杭州一入夜漸微涼,青石板街道霧氣稀薄,繚繞不止,將所有歡聲笑語與煙火人間籠罩其間。花燈暈斑,美食清甜香氣四溢,任風飄蕩,深深地把饑腸轆轆的溫琢玉給勾去了魂。
柳玉警惕地護住荷包,用手掌捂著。見此人未有樂於助人的想法,溫琢玉隨機應變,立馬開開心心去叨擾柳垂澤了。
柳垂澤被強行拽著,拉到一個攤子旁。火紅渾圓的山楂被竹簽串好,淋澆上一層薄薄的糖衣,泛動著剔透又明亮的光澤。就這一眼,溫琢玉已經心馳神往,垂.涎.欲滴,篤定要了。
“給我買個吧,”溫琢玉側頭,露出點討巧的姿態,“好不好?”
柳垂澤太瞭解他了,慢慢道:“只想吃這個嗎?”
溫琢玉兩眼放光,很是期待:“還能買別的嗎?”
柳垂澤安然淺笑,殘忍拒絕:“你想多了。”
溫琢玉蹙眉,捂心口,泫然欲泣:“你怎麼可以這樣呀。好壞。”
柳玉:“……”
他已經被雷得外焦裡嫩,感官不明瞭。
買好需要的物什,三人正每人一串甜食,悠悠然閑逛在街市上。一會兒百燈璀璨,小賞一番。一會兒雜玩戲耍層出不窮,花樣百出,又要被溫琢玉拉著擠進人流裡去,不把表演看完誓不罷休。為了防止再被扯東扯西,在看完滾花燈時,柳垂澤欣然表示這天夜已晚,是否該回去了,明日再來也不遲。
溫琢玉玩心正盛,自然不願打道回府,被柳玉推了一把,隨後直接被扛出街市,拐進一條暗巷裡。
溫琢玉被放下時正怒火攻心,開口便是一頓罵:“你們這樣真的很不好!”
“那下次把你打暈後再扛走?”柳玉黑著臉,道,“不過。估計下次,你不可能再與我們一同辦事了。”
這話可惹惱他了。道:“小孩做派!”
柳玉橫眉冷對:“痴人說夢。”
柳垂澤扶額頭疼:“給我閉嘴。”
“……”溫琢玉跺腳,當即叫嚷,“……小柳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