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次三番全是這樣。一陣刀槍亂舞過後,總會有不同顏色的殘影呼嘯而過,不消片刻便會多一個人。
多麼壯觀啊。陪死來了。
柳垂澤收回銀鞭,俯身盯其片刻,忽地笑了。
他溫柔地道:“還不肯說嗎?”
刺客萎.了。嘴唇囁嚅良久,嗓子發幹,嚥下一口唾液,緩緩道:“你…你們想知道什麼。”
刺客心道反正你們問吧,總之他死也不講實話就是了。
結果,夏風斜刮而過。墨承意招呼淩福憐拿來一隻雕花木盒。單看這只盒子花紋奇異罕見,細究構造精密難解,一看便不像是大燕出品,倒與西洲的玲瓏鎖有大同小異之處。
只需掃一眼,他便已然清楚,墨承意這是打算用毒。
的確省時又省力,是種好方法。如此想著,柳垂澤退至一旁。
“這可是我辛苦培養了八年的小蠱蟲, ”淩福憐千般小心,萬般憐惜,頭也不抬。目不轉睛地與盒子低語告別,“我自己都沒捨得用呢……”
說完,她鄭重其事雙手奉到墨承意眼底,深吸一口氣,閉眼道:“…你若是將它們弄死了,本公主定不饒你。”
墨承意接過,拋向空中又精準無誤抓穩,凝眸不語片刻,笑了起來:“行。蟲子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淩福憐一字一頓:“你最好是。”說完便轉身就走,取出銀針開始紮墨承奕胳膊。
湖上生寒煙,隔遠了他們。墨承意蹲下來將要下手,想起什麼似的又扭過頭,發覺柳垂澤果不其然,仍站在陰暗處垂著眸,不知思緒如何。
他頓了頓,道:“你…餓了嗎?垂澤。”
柳垂澤愣了愣,隨即道:“那倒沒有。”
“你生氣啦?”雖說他始終把控著與他人的距離,但柳垂澤經歷多次輪回,在這方面本就敏感多疑,不能抑制。如此看來,禦史大人默默退步,久久無聞,心事重重。
一看便是出事了。
他斟酌幾秒,道:“我方才隨口說的。”
柳垂澤反應過來,不甚在意地道:“我知道。”
“只是這夜風微涼,有些不適應罷了,”他依然是笑,但某種情緒卻在逐漸流失。淺墨色的眸間有水色月影躍動,明亮又哀傷,“無事。”
墨承意:“……”
他才不信。
今日炎熱非常,夜間也不過是比白日多了幾縷風,到底還是悶。哪兒來的微涼。
墨承意真誠發問:“你真的是因為冷嗎?”
柳垂澤睨他一眼,不想被拆穿,嘴硬道:“是。”
“行。”
他嘴上應話如此,但心底已是開始琢磨待會兒該怎麼哄人了。
“…………”
刺客無語凝噎,互相瞪著眼睛不知該作何感想。
你們要殺要剮能給個痛快嗎?他們如是心想,在這裡膩膩歪歪真是好不害臊啊!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還在這兒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