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沛帆從沒讓他下過廚房，聞言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你男人能幹著呢。”佟沛帆停下切菜的動作，朝他眨眨眼，“出去玩會兒，馬上好。”
房懷清不多說什麼，轉身托起一旁洗好的青菜，送到案板上。衣袖處立馬暈濕一片。
佟沛帆攥住他袖口擰了擰，推他出去，語氣有點兒不客氣了，“出去等著，少添亂！”
“我不！”房懷清鮮少這麼執拗，就是不離開廚房。
倆人瞪著眼對峙。
房懷清瞧見佟沛帆眼裡的煩躁和不耐，莫名難過，低聲嚷了一句：“我就不能做點兒什麼嗎？”
佟沛帆最後妥協：“行——，你幫我看著粥，行了吧？”
“就站這兒，看好了。十分鐘之後叫我。”
房懷清乖乖照做。
佟沛帆又拽了把凳子過去，“坐著看。”
房懷清覺得自己有點兒作。
晚上睡覺，房懷清不讓摟，說會碰到佟沛帆手上的傷。
佟沛帆不由分說地摟過他，“小傷，不妨礙。”
“哪裡小了？”房懷清看不慣他這麼隨便，吵他，“這都是小傷，那什麼是大傷？你非要等到……”說著說著不說了。
佟沛帆追問，明知故問：“等到什麼？”
房懷清不再繼續說。他枕著佟沛帆的右手臂，服軟似的蹭蹭佟沛帆胸膛，“晚上別亂翻身，要翻就往我這邊來。”
佟沛帆：“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佟沛帆頭上的線很快就能拆了，但是手臂還要很長時間養。不能去山上挖石頭了，玉石店的生意也漸漸被迫中斷。
那輛二手面包車損壞太嚴重，只能報廢賣給廢品站。
事事不順。
眼看生計窘迫，都快交不起房租了，房懷清提議：“佟哥，賣幅畫吧，就當暫時接濟。”
佟沛帆不同意：“我想辦法。”
好不容易帶房懷清離開，帶他走出來，現在卻仍要他賣仿畫度日，佟沛帆不甘心。
最後，是陳先生施以援手，借了他們一筆錢，不要利息，幫他們挺過了那段時期。
陳先生作為“過來人”，很理解他們：“嗨呀，年輕人嘛！誰還不會遇到點兒麻煩？”
看了看他們，意味深長地補充：“不管怎麼樣，只要人還好好的，還在一塊兒，那就是萬幸了！”
佟沛帆的手臂終於拆了石膏，恢複得很好。他努力經營，又攢錢買了輛很新的二手面包車，連本帶息地還了陳先生的欠款。
佟沛帆頭頂發旋處，至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他根本不在意，因為十幾年來，他身上的疤可太多了，頭頂上的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房懷清倒是被護的全須全尾，幾乎沒有外傷，更別提疤痕。就是有，也只能是佟沛帆留的。
佟沛帆要是有了傷，小傷藏，大傷掩。大傷化小，小傷化了。不想讓房懷清擔心，知道他著急害怕又無濟於事，看了又要掉淚珠子給自己瞧。
房懷清要是傷著了，排除自己所為，佟沛帆第一時間要知道事情的整個過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然後，進行深刻的自我反省。最後，如果有機會，還要進行二次報仇報怨。
李開天：深有所感。）
